一大清早,祭司府便忙开了,清冷的殿内因着来来往往,也染了几分烟火气息,好动的雪影盯着堆积如山的礼盒,精致的包装彰显送礼人的重视,却被自己主人丢在角落落灰,眼珠子一转,扑腾着用嘴撕咬着。
当祭司出来的时候,脱了僵的雪影追着满地滚的夜明珠玩,落了一地的包装,盒子都被打开了,还好都是坚固之物,才幸免于难。饶是视金钱如粪土的她,眼皮也抽了好几下。
雪影一见主人出来了,立马丢了夜明珠便撒腿跑过来,硕大的夜明珠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似乎是感受到主人的不快,爪子还没碰到衣角生生折了回来,又跑进那堆礼盒中,“窸窸窣窣”的,叼了根簪子回来。
大多数礼盒都是非常奢华名贵的,唯独装着簪子的盒子,朴实无华,喜欢精致的雪影一把便丢了,却把簪子摔了出来。
这簪子同盒子一般,皆不出彩,甚至是非常简单的款式,一圈水纹雕刻顶端缀了颗硕大的珍珠,在这一堆里显得尤为寒碜。
“借花献佛都学会了。”女子轻笑一声,雪影真是越来越有出息。
外头的太阳正好,可沿路却被围的水泄不通,纵然是官兵把守,也阻挡不住百姓的热情。
近年来东岳大力倡导广开教育,读书人也不再被称为酸腐秀才,教书先生都被抬高了身份,一下子私塾学堂人满为患,无论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还是穷苦人家的百姓,都以识文断字为荣。
许是不满足高谈阔论,总想比较出个一二来,便有了临川第一才子比试之说。距离上一届,也不过是隔了五年之久。
原本仅是文人间的比试,寻几个高人坐镇也就罢了,但前几日官府放出话来,祭司大人会亲临主持,愣是将这小小的比试大会装扮的跟比武招亲似的,大红绸铺设下来,正中还挂了一块极其风骚的招牌。
临江阁。
据说这是当年第一公子胜出后即兴而作。
“让一让,让一让。”一大汉奋力挤出人群,用身躯开了窄窄的一条道,被他挤到旁边的书生发冠都撞歪了,连忙护住正想发怒,瞥见后头执扇走来的公子,一时看呆了。
他随意穿了件纯白色袍子,宽大的袍子被微风吹起一角,竟有几分遗世独立风姿,只见他一把将扇子合住,抬起头来,嘴角噙了笑。
“公子,您站前边。”大汉憨笑着,看着被抬下去的书生,搓搓手,心中直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美色误人。
“咚,咚,咚。”一阵接一阵的鼓声响起,大珠小珠落玉盘,错落有致。
众人屏住呼吸,原本喧哗着的临江阁,一下子安静下来。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微微颔首,头低垂着,目不斜视。二丈摸不到头脑的汉子扫了自家公子一眼,也跟着做,心里纳闷着来的是哪家的人,人未见,排场倒是挺大。
鼓声响过六声后便停止,百姓们纷纷跪了下来,齐声喊着“祭司大人安好。”
汉子还没反应过来,二愣子似的站着,被人一把拉着跪下,膝盖触地,咔擦一声,自觉多半是废了。
极黑的锦袍绣着繁复图案,透着神秘的气息,衣角坠着一颗小铃铛,摇曳之间清脆的声音,划破静谧,夹杂着迫人的气势排山倒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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