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一睁眼，那迷茫而虚弱的眼神望着他时，他便下不去手了。

现实与过去交错在一起，他有些分不清现在看见的景象是真是假，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一个可怕的噩梦。

太医给她诊脉，不住地摇头叹气。

小寿被太医这种样子弄得更加心烦意乱、担心忧虑。可他却不敢问，生怕答案是自己最不想听到的。

钟离玉鄢看见此时躺在床上的单雅，既恨她多管闲事，更恨自己当时不在她身边，不然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

外面有人喊了声，“富察小姐醒了，富察小姐醒了。”

围在单雅床边的人顿时都交头接耳起来，陆陆续续地走出去瞧富察琅了。

只留下了太医和三个男人。

霄堔跑过去拽着小寿的衣领，“你们照看她就是把她照看成这个样子嘛！”

他撕心裂肺地吼着，吼得眼泪都吓得掉了下来，肝肠寸断。

小寿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声音冷如冰霜，仿佛心死如灰。“滚开！”

他用力推开霄堔，拉着单雅冰冷的手，像一座雕像动也不动，就呆呆地看着单雅。

钟离玉鄢看着太医，语气是从没有过地小心翼翼。“太医，舞儿，她有事吗？”

太医能做的该做了，喂药、针灸，接下来就看单雅她自己的造化了。

“若是今晚之前能醒，那就无大碍了。可若是今晚不能醒的话，估计就很难救回来了，时间拖的越久，醒的几率就越小啊。”

说完，太医就出去了，他还要再去看看富察琅的情况。

隔壁一间房此时吵吵闹闹的，有哭声有说话声。不像她们这儿，静得如墓穴，静得可怕吓人。

小玉和栀子还有岑修他们都陆续赶过来，摄政王妃听见女儿又坠湖的消息，急得差点又晕过去，赶紧催着摄政王过来看看单雅有没有事。

霄堔第一次看小寿那么不顺眼，他一个奴才凭什么陪在单雅身边，还抓着她的手。若不是他的失职，单雅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怒火中烧的霄堔一把拉开小寿，“滚！”

小寿本就心绪紊乱，被霄堔这么一搅和，担忧全变成了怒气，直接上去给了霄堔一拳。

两个打翻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大家进来时就看见这景象。

辰弈皱皱眉，让墨冀和岑修把他们拉开。

“要打就出去打，别扰得小姐不得安宁。”

一听这话，两个人都停下了动作，乖乖地站着，看着单雅。

摄政王夫妇走到床前，唤了单雅两声，却丝毫没反应。

摄政王问床边的钟离玉鄢，“太医怎么说？”

钟离玉鄢低着头，神色黯淡，语气都有些虚弱。“太医说如果今晚能醒的话便无大碍，若今晚不能醒的话……”

他没有说下去，他不想说，更没有说下去的勇气。

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那未说完的话里的意味。

刘婉儿听到这话，立刻就哭出来了，在那儿女儿女儿地喊着。

小玉和栀子也抽泣着，帕子不住抹着泪。

而男人们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都看着她，希望下一秒她就能睁开眼睛，像平日里那样活蹦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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