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月似乎还想证实自己的推断是对的,企图让富察琅改口。
“可当时那湖边只有你二人。会不会是她推了你之后,心生悔意,回来救你。”
富察琅虽然脑子进了水,但幸好思维并没有紊乱,无视了李清月的干扰。
她摇摇头,“不对,我虽没瞧仔细,可是看清推我的那个人穿的是碧色衣裳,凤舞儿今日穿的是橙色衣裳。再说,若是她推了我,更要减轻嫌疑,避而远之。”
听到这话,人群里那个原本稍稍放松的人立即攥紧了拳头,若是大家稍稍把注意力从富察琅身上转移转移,或许就能看见她此刻仿佛要杀人的神色。
是啊,单雅为什么要插手!要是单雅不插手的话,富察琅现在早就该死了。
不,她们俩个都该死!都该被淹死!
富察琅因为单雅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挺关心她的,连对单雅的称呼都变得礼貌了,她问自己身旁的姐姐。
“凤姐姐还没醒吗?太医怎么说?”
富察琳看向太医,示意让他开口回答。
太医在宫里待久了,察言观色最是厉害,立刻回禀道。
“凤小姐情况着实不太乐观啊,消失仍昏迷不醒,没有苏醒的迹象。她身子本就虚弱,两次坠水后病上加病,又是惊悸。”
和凤府的人说话他还不敢据实相告,怕凤府的人怪罪于他,在这儿反倒实诚了些。
“我怕凤小姐撑不过今晚了啊。”
富察一家都是一愣,富察琅觉得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单雅在生死边缘徘徊。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感激,情绪交织在一起后,化成了低头坠落的泪珠。
富察丞相和富察夫人两人眼神交汇了许久,终究是一个长长的叹息。
霄堔本来想着让太医过去再看看单雅的情况的,可是却在门口听见了与宣判单雅死刑无二的结论。一时承受不住直接倒在了墙边。
那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难受占据了他全部的身心,难受得快要死过去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若是早知道结局如此,他当初还不如在她第一次坠湖昏迷的时候杀了她。
这样,就不会有后来发生的事,他不会对她有爱,他不会担心她出什么意外,他不会因为她要死去而痛得心上像是被人在用一根根针扎。
他记得自己说“原来没死啊”她那时错愕又困惑的眼神。
他记得她像癞皮狗一样求他陪她去赏菊之宴。
他记得她在青楼里教训了宇文於后那种憋笑的表情。
他还记得自己吻她时她那青涩又羞赧的状态,就像个未经人事的闺阁之女。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明明那么真实的过去,现在就想镜花水月那般触不可及。
若她不在,所有的回忆都将参杂着苦涩的味道。
若她不在,所有的回忆对他而言都只是一个笑话。
霄堔强撑着欲坠的身体站起来,步履沉重地如蹒跚老人。
他回到单雅所在的房间,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死神的宣判。
眼睛里没有一点生机,一潭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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