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亦是破败不堪,甚至连空气中都满是飞尘烟土。草木皆枯,扶衣只迈出了一步,便踩断了一根枯枝,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亭台楼阁,样样齐全,院内格调,别具匠心,若非是太过残破,这必会是个精巧别致的庭院。
但此刻扶衣置身于此,只觉得毛骨悚然,尤其是那房门紧闭的内阁之中,时而传来哭声,时而传来笑声,时而又传来歌声,听那声音,都像是同一个人发出的,而且,还是个女的?……
扶衣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进去。
那内阁之中,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召唤力,吸引着她,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每走一步,便扬起厚重的尘灰,悬浮空中,久久不坠。
扶衣移步至门前,一手抵着门扉,而后,轻轻推开……
如果外面是破败,那么里面就是荒凉——暗黑的屋子里只有从破窗外射进来的零星光束,打在腐烂发臭的地面上。而那地上,除了灰尘,还有无数的瓷碗碎片,碎片中间,夹杂饭食,有新鲜的,也有馊的,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恶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不知名的角落处传来歌谣声,歌声时而低落,时而高昂,婉转不足,沧桑有余。扶衣顺着声音探去,却见角落处,蜷缩着一个人影……
她双手抱膝,缩在里头,衣衫褴褛,披头散发,浑身脏兮兮的。从蓬乱的发丝间,扶衣看到一双眼,空洞无神,而那女子,也只是专心致志地唱着歌,并未察觉有人前来。
扶衣屏着呼吸,一点点靠近,生怕动作稍大了点便会惊扰了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女子忽然发出一阵狂笑,扶衣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而后,只听女子近几癫狂地一边狂笑一边道:“你死得好!死得好啊!哈哈哈!”
死?谁死了?谁死得好?
扶衣心中这般想着,虽然很想探个究竟,但看眼前此人的模样,八成是个疯子,心知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转身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扶衣没走两步,就感觉身后一阵疾风掠过,而后肩上一疼,被人猛地一拉,便被按在了墙上……
此时此刻,扶衣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先是顾瑜白,再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货色,怎么谁都喜欢掐她肩膀啊?!
扶衣霍然抬头,看着眼前人,只见她满脸灰垢,脏乱不堪,但从轮廓看,还是能依稀便出清秀的五官。刚才她还是蜷缩在角落满面无光的样子,此刻却是满眼仇恨,不由分说地掐上了扶衣的脖子,嘴里恶狠狠地道:“是你!助纣为虐的贱人!你居然还敢来?!正主都死了,你个小跟班为何还要留在世上?!”
扶衣瞬间被掐得喘不过气来,双手拼命地挣扎推她,但却没有丝毫效果,扶衣只觉脑中一片空白,感觉快要窒息,恍惚间,脑中蹦出一句话语,也来不及多加思考,便艰难地吐了出来:“长……街长……烟……花繁……你挑……灯回看……短亭……短……红尘……辗……我……把箫再……叹……”
话语一出,那女子竟鬼使神差满眼惊恐地松了手,扶衣就势推开,一避三丈远,扶着墙,捂着胸口一个劲儿地咳嗽。
而那女子,却并没有再逼上前,反而失神地不住后退,最后跌倒在地,再次蜷缩起身子,一边害怕地哭出声来,一边不停地揪着自己的头发连连后退,惊恐地道:“洛哥哥……洛哥哥别杀我……不是我……我没有害她……我只是想替娘亲报仇而已……别杀我!”忽然,她又像是看到了什么希望,身子猛地扑在地上,双手在前方摸索着,似是想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用几近哭丧哀求的声音道:“二哥!二哥救我!你会帮我的对不对?!你答应过娘亲会一直保护我的呀!二哥!!!”
此时,扶衣才缓过神来,不敢再在这个是非之地多加逗留,几个疾步奔至门边,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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