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怎么这么多人?”月蓝凝倚着窗口,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
“嗯”度顾卿有意无意的搭着话,他现在比较担心的,是扶苓和纪云,他们两个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蒙城今天格外的热闹,祭拜鹿山是当地的习俗,这里的人认为,南极仙翁的坐骑——那只鹿,就是从鹿山出来的,说来也是奇怪,这蒙城里几乎家家都有花甲老人,甚至有几位百岁老人。大道上的爆竹,声响不断,有四个壮汉抬着轿子,轿子里有南极仙翁塑像,前面一个人扮作鹿,摇头晃脑,再在队伍前面有四个小孩扮作童子,手捧福禄寿喜四个大字,蹦蹦跳跳的走着,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蓝凝,你带着道一和妫画出去走走吧,顺便去鹿山脚下看看情况,我在这里等着扶苓和纪云回来。”度顾卿说道。
“嗯好。”蓝凝说着便去找妫画和道一,下了楼,这几个人才发现,街道里已经没了落脚的地方,而且这天气又有些热。
“这太阳,真的毒”妫画嗔怒道。
“嗯……”月蓝凝不在意太阳怎样,看着街边的小吃,不禁流出了口水,因为月蓝凝是妖族,身体上和人类不同,不怕酷暑亦不惧严寒。
没有两步,月蓝凝就已经抱着很多吃的了,道一也跟着背了不少东西,小家伙满脸的怨气。
“小道士,你得感谢你蓝凝姐姐,不然我看你非得睡死过去不可。”月蓝凝看见道一的怨妇脸,不禁说道。
“对啊,你怎么那么贪睡,要长个儿么?”妫画问道,还摸了摸道一的头。
道一甩甩脑袋,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贪睡,几乎是一闭上眼就进入梦里,一做梦就是自己在天地之间遨游,飞跃山河湖海,甚至刚才梦见了扶苓和纪云,两人手上拴着红绳在浓雾里走着。
见道一没有回话,月蓝凝便拿起一块糖,吃了起来。
“你很喜欢吃糖么?”妫画突然问道,这是她头一次跟月蓝凝正儿八经的说话,要说月蓝凝跟妫画到底是什么关系,是姐妹(都是度顾卿的妻室),还是普通朋友,妫画也说不清楚,月蓝凝更说不清楚。
“嗯,我喜欢吃糖啊,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东西,甜甜的,开心。”月蓝凝说着,也包了一块给妫画,妫画接了过去,并没有放进嘴里,而是看着月蓝凝,心里想道:“这个月蓝凝变了好多。不似以前那么孤傲,是因为自己没了妖力,服软了么?”
“你看什么呢?”月蓝凝发觉妫画盯着自己。
妫画也意识到了有些失礼,便打岔问道:“你和度顾卿,你们怎么认识的。”
月蓝凝将认识度顾卿的经过说了一遍,但没提花姐的那部分。
“哦,原来如此。”妫画忖度着,问道“那你妖力全无,是什么让你维持人形?”
“我也不清楚。”月蓝凝说道:“可能真的成为人了吧”
“做人有什么好的”妫画说道:“人有生老病死,寿命又短,你看,这一百岁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我也不清楚”月蓝凝又吃了一块糖,说道:“人有人的好处吧,这是妖所不具备的。”
“那……”妫画问道:“那你知道什么是爱么?”
月蓝凝突然站住了,走在后面的道一险些撞了个跟头。
“怎么了?”妫画问道。
“不要提爱,我……”月蓝凝意识到了什么,顿了顿说道:“我一个好朋友跟我说过,爱上一个人,会死的很惨。”
“你的朋友是……”妫画问了一句。
“和我很好的妖精而已。”月蓝凝说着,看见了一处面具摊,跑了过去,妫画刚想问什么,又咽了回去。
“这个面具好好看。”月蓝凝说道。
“嗯”妫画应付着,她真不明白月蓝凝手里的,这个青面獠牙的面具到底哪里好看。
队伍浩浩汤汤的沿着街道走,妫画三个人也在队伍里跟着,不知不觉发现已经到了鹿山脚下,一行人等停了下来,人群里就有人说了:“嘿,我看今年怎么弄,平常都送到山上寿星庙里,这回大雾不散,衙门封山,我看他们怎么弄。”
“还能怎么弄”另一个人说道:“山脚下烧烧纸,拜祭拜祭就得了。”
果真,有人从轿子里请出了寿星,摆在山脚下,又放上供桌,将贡品以及福禄寿喜四个字摆在上面,一个身着黄袍的道士做着法事,手里的拂尘挥来挥去,口中念念有词,又扔了一道符纸,道士身后貌似是这里的官员,礼官喊了声“行礼!”
后面的人按次序,或是两个人一起上香,或是四个人一起上香,或是六个人一起上香。那香炉半人高,妫画和蓝凝以及道一在一旁看着这些人虔诚的上香。
“诶”月蓝凝突然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妫画问道。
“为什么人类这么渴望长生呢,连神仙也是这样。”月蓝凝说道。
“可能他们都有没完成的东西,所以不甘心死去吧。”妫画说道。
正当这时,鹿山山上突然传来声音,宛若山崩一般,山脚下的人听见了声音,连忙飞也似的逃散了,要不是妫画他们站的地方偏僻,说不定会被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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