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近万两的银子数目对韩风来说也不算太大,他真正在意、如此动怒的原因是敬儿偷偷做出这等事后还不肯承认。
再想到前些日子这孩子所表现出来的上进之处,亦不知道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所以他才会如此的气恼,甚至于连家法都要用上了。
如果是换成以前的敬儿,就算是再多,他也只当是给这个不争气的败家子败了便是,过问都懒得过问,因为那时心里头对儿子并不存在太多的期盼。现在,他对敬儿当真是抱有不少的希望,正因为如此才会愈发的觉得失望与严重。
而这会既然女儿如此信誓旦旦的说有证据可以证明韩敬的清白,那么此事他倒当真得重新审视一翻,最少是会给他们一个充分解释说明的机会。
先前他也不是说不给儿子解释,但韩敬除了不承认以外,反反复复也说不出半点有力度的话来,再加上人证物证俱在,自是不可能让他相信。真有可能的话,他当然是希望儿子真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了!
听到父亲的话,韩江雪没有再理会刘氏,很快便直接点了点头,而后示意一旁的紫月将先前准备好的东西呈上去让父亲亲自过目。
这一下,看紫月所呈的那些东西,厅内众人都不由得好奇起来,睁大眼睛不知道那些所谓的证据到底是什么。而刘氏这会面上神情没变,可却是隐隐觉得不好,一时间心思再次不得不重新转动了起来。
韩风看到紫月递过来的竟然也是账本,还有好些份地契、商铺的文契等等,一时间倒是不由得看了一眼女儿,神情也变得愈发凝重了起来。
半响之后,等韩风将目光从那些证据之上转移开来,韩江雪朗声朝着父亲亦是朝着所有人说道:“刚才父亲所看的都是外公数月前便已经正式送给我们兄妹的私有财产。田产、商铺数目不算太多,与我们韩家家业相比自然不值一提,但每月入账也是一笔极为可观的收入,足够我们兄妹花销。父亲刚才也看过账本了,您觉得以那上头所记录的账目数额,我大哥还有那必要为了不足万两的银子做出那么可耻的行径来吗?”
这一声反问,韩风瞬间脑子清醒了过来,亦完全明白了女儿的意思。而其他人虽然并没有看清韩风手中账本上的具体数额,但明显大小姐的意思便是他们不差钱,不差钱的话自然也没必要让人做假账,诓韩家公中的钱。
刘氏心中一沉,断然没想到韩江雪竟然如此有心机,连早就已经接收了谭家老头子那么些私产却一直半点风声也不曾透露出来。如果早知道这一点,她又怎么可能在钱财上对韩敬下套呢?
这个韩江雪,可真是成了精了,什么事都做得如此滴水不露却又不动声色,看来这是早就对她有了足够的戒备与敌意呀,而瞧着这死丫头的神情,只怕今日之事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雪儿,你外公将这么多的产业都给了你,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一直都瞒着家里呢?若不是今日之事,雪儿莫不是打算一直瞒着你父亲吗?”刘氏轻轻悠悠的开口了,却是有意将事情的重点往旁的地方转移。
而韩江雪哪里不知道刘氏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当场好笑着反驳道:“母亲这话说得真是有意思,母亲娘家也给了您不少的私产吧,怎么就没见您正儿八经的跟父亲还有我们这些家里人一一当面交待过呢?雪儿虽是晚辈,但私产一事上,与您所拥有的权力是一致的,说与不说,提与不提都没有半点的错处,又哪里来一个瞒字?更何况,我之所以没有刻意向父亲提起此事,亦是一片好心为了母亲您着想,却不曾想这世上果然还是好人难做!”
“为了我着想?”刘氏也不由得笑了起来:“这我可越听越糊涂了,难道我真老了不成?”
韩江雪面色如常,见这会自己父亲亦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再次坦然而略显无奈地说道:“那是因为我曾无意中跟外公感慨不已的说过自己十分羡慕妹妹雅静,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有一位又舍得费心又舍得费钱的好娘亲替她铺平着所有的路。把别人家亲手培植的名贵芍药王给弄坏了,立马有娘亲替其找来更为名贵且价值不菲的送去做为补偿;在公共场合中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坏了形象,立马有娘亲花大手笔给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送去稀罕且合心意的礼物替其挽回;就连……”
说到这,韩江雪故意顿了顿,看了一眼刘氏这会黑得不成样却又只能够强忍着的神情,却是笑着继续说道:“就连前些天张家夫人过个普通的生辰,听说母亲都准备了名贵不凡产量少得惊人的流云绵当成贺礼让妹妹亲自去贺寿。啧啧,我想就算是我娘亲在世怕也不可能如此,因为我娘亲貌似可没有那么多的随嫁私产不停的给我补贴。所以外公当时一听就来气了,当下便将原本打算百年后留给我娘亲的那些产业立马便给了我们,反正咱们兄妹也不必与妹妹一般需要那么大的花费撑着什么,自己够花,又不必担心看人脸色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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