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鹤眯着眼睛把手里的模拟报告翻来覆去又看了几遍,还是毫无头绪。他总觉得沈其音和蒋成济是在危言耸听。
没错,沈其音还就是在危言耸听!或者换个更生动的说法她是在唬人。
她和窦静阁两个人合力制成的海战模拟报告,相信整个大成国不会有第三个人能看得懂。
这里面有没有水份?当然有!
不说别的,实际的海战可不是打游戏,拼数据,那是真正的瞬息万变。除非你能把战场上的每个细节都进行精确的数据化处理,否则,这样的模拟永远是不完善的。
但不够完善并不意味着没有参考价值。
有些危险和差距,你不去强调,就是无法引起足够的重视。
连蒋成济都承认,如果对面佛朗机船只的战力真如沈其音所猜测,窦静阁所形容的那般,那么以现有的水师军力去收复东宁岛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可京城里的文武百官们看不到这一点,雄心勃勃的新皇也未必能意识到事态的严峻。没办法,沈其音也不得不用上一些营销手段,来把危机的严重性更直观地推销出去。
王鹤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纸张。
他也是给绕糊涂了,现在讨论的是派遣密谍,而非发兵攻打。
这份海战模拟报告,还是带回京城去,让文武百官们一起来头疼好了。
“如此说来,朝廷若想收复东宁岛,则必有一战,断无他法。越国公先前上书,改良战船之请,也是为了此事。也就是说,即便开战,也要在一两年之后了。现在派遣密谍……是否为时尚早啊?”
“还是要未雨绸缪啊。用间之法,便是要在敌营冰冻三尺,仅靠一日之寒,未必可成。潜伏之日越久,就越不容易露出马脚。若是临战之时才开始着手潜入,怕是为时已晚。”
“嗯,越国公言之有理。可是苏全此人,真的可信吗?”
沈其音微笑着摇头:
“此辈不可信,但可用。只需配上一个可信的副手,掌握他的生杀大权即可。苏全已经顺利地在东宁岛买下了房屋田产,他的老仆也已经向佛朗机总督府缴纳了买官的银子,可以说是万事妥当。这家伙虽然怕死,但鬼主意挺多的。况且苏全在常宁县这几年,不也没人发现他是齐王府的密谍吗?只让他侦察情报,传递消息的话,应该能不辱使命。”
沈其音的计划听起来很诱人,又有越国公在一旁帮腔,由不得王鹤不动心。
虽然他的公务是巡视八州,未有与收复东宁岛相关的职责。但这个计划是沈其音提出来的,执行者又是宋世清的旧部,这些都是皇帝命他考察关注的对象,若是顺势推行此计,似乎也不算越权多事。而此事做成,甚至能为收复东宁岛埋下胜机。如此功业,若是错过了,岂不可惜?
想到此处,王鹤打起精神,开始仔细考虑起实施的细则来:
“关于这副手,两位可有人选?”
蒋成济闻言,凑到王鹤耳边,低声说道:
“王大人怎么忘了?陛下手中,不是早就有神通广大的密探了吗?不如大人上一封加急奏章,请陛下赐派人手。这东宁岛,也不是明天就要去的,到那边如何行事,怎么通传消息,还需要仔细谋划一番才行。”
王鹤恍然大悟,他还真是昏了头脑,竟然只顾自己立功,没想着带上最爱用密探的皇上一起玩。
“多谢越国公提醒!我这就回去写奏折!”
说着,王鹤起身就要走,沈其音连忙把他劝住:
“钦差大人别急啊,这饭还没吃呢!”
可王鹤这保国安民的劲头一上来,哪还顾得上吃饭?他冲蒋成济和沈其音拱拱手,说道:
“国事要紧,改日再来品尝东云楼的美食!”
“王大人等等!”沈其音不得不起身把他拦住,“其实这顿饭中也涉及到国事。此事重大,不逊于东宁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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