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墉城,位于洛阳城西北角,背靠邙山,是洛阳城的制高点,离洛阳城15公里左右,是前朝魏明帝特地修建的一座军事堡垒,城墙坚固,高数丈,四周修建有一条水渠,将金墉城牢牢的保护在中间,整个城池固若金汤,易守难攻,且守卫森严。
金墉城由三座城楼连接而成,南门有乾光门,北门有退门,东面有含春门,而西面建有一列观宇,外边一条长长沟渠,无门可出入,沟渠边的城墙每隔五十步建有一女墙,便于观察外边情形,其他三面城墙亦是坚固无比,城虽小但巍峨壮观,又占据地利,地势极高,城内西北建有百尺楼,极目远眺,洛阳城尽收眼底。尤其是夏日,居高临下,清风徐来,是极好的避暑盛地,人们描述“连庑函荫,墉比广榭。重楼飞阁、遍城上下,从地望之,如有云也。炎夏之日,高视常以避暑。”
当初修建这座城池,是因为考虑到洛阳城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旦发生紧急情况,避之不及,所谓狡兔三窟,也是为皇家留条后路的意思。
然而,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斗转星移,随着战乱的平息,人们也逐渐忘了金墉城的军事作用,将其开辟成了皇家监狱,自从前朝末代帝王曹芳来暂住过一段时间之后,金墉城顺理成章的成了大晋的“天牢”,一位又一位的政变失败者被废黜、囚禁在这里。
十来年前,杨太后在这里被贾南风活活饿死;
一年前,愍怀太子也被囚禁在这里;
随后,贾南风又在这里被赐予金屑酒。
太后、皇后、太子,帝王之家的血腥杀戮,或者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去,但金墉城里的一草一木,却一一见证且残留着,阴森之气日复一日的凝聚起来。
这里,不知何时起,就出现了闹鬼的传闻,人们已经忘了它的本名,而唤其为“鬼城”。
如今的金墉城,早已不复昔日刚建成时的辉煌,诺大的宫殿,墙面早已斑驳,廊柱上釉彩剥离,门口只有几个宫人看守,城内无人居住,经久无人打扫,庭院里,枯叶满地,殿内蛛网重重,在寒日里阴冷的气息笼罩下,凄凉可怖,余晖穿过城楼照过来,落在残枝枯叶上,更添几分肃穆。
众人进了乾光门,穿过光极门,城内的主殿光极殿就显现在眼前,破败的墙垣,阴冷的气息,守门人木然呆滞的眼神,无不昭示着他们一行人未来的日子将会伴随着凄凉和冰冷。
“听说这里晚上会闹鬼。”看着眼前的萧瑟破败,荟质腿脚直打哆嗦,她抓住采文的胳膊,颤声说道。
“荟质。”采文其实心里也害怕,只能勉强支撑。
“未做亏心事,何惧鬼敲门。”羊献容站在乾光门高高的门楼之下,看着城内的萧瑟,心里也有些悲戚,倒是傅姆,到底年纪大些,一直在一旁扶着她,才稍稍心安些。
司马衷,似乎是到了此处,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看样子,他被这荒凉的景象吓得不轻,原本白胖的脸,此刻笼罩了一片暗淡之色,与先前的淡然大有不同。羊献容心里叹口气,身为皇后,此刻她若撑不住,这些人又该如何呢?
不得已,她定定神,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下马车,说道:“这里只是年久失修,许久不曾住人,所以显得破败罢了,收拾收拾就好了。”
一行人缓缓踏入城内,只听得一阵“呱呱”之声,一群乌鸦从光极殿那高高的屋檐飞起,拍打着翅膀,向着远处飞去,天空之下,黑云笼罩,为这薄暮的金墉城更添几分鬼气,荟质几乎要哭了。
羊献容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挽住她的胳膊,笑道:“瞧你,吓成这样,咱们又不曾做过什么坏事,怕什么。就算亡灵索命,也找不到咱们头上。退一万步讲,即便要找,找的也是我跟皇上,哪里就找到你一个小丫头了,把心放回肚子里。”说着,拍了拍荟质腹部。
“皇后,这时候你还有心说笑。”荟质泫然欲泣,脸色煞白,看样子是真的吓得不轻。
光极殿,金墉城最大的一座宫殿,长久无人居住,灰尘满天,众人随着司马衷和羊献容走入殿内,众多的脚步踏得殿内扬尘四起,司马衷、羊献容、王惠风等人无不遮口掩鼻,咳声阵阵。羊献容眉头紧皱,她自幼锦衣玉食,这样破败的屋子,一时之间哪里适应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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