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扬起幽暗的房间,簌簌的声响,吹动着窗口的绿萝…
是有多久,没有听到过…
小铃铛的响声了呢。
祝朝燃眯了眯红眸,修长的眼睫覆盖着隐忍的情绪,只身一人在大殿的门口,屠戮过多人脖颈的指节轻轻捻着香烟,偶尔弹一弹烟灰,享受着尼古丁带来的对外界的那份屏蔽。
“领队,有…有一份您的信件…”
突然这份好不容易的清净被打扰,祝朝燃咬肌微微用力,修长的眉蹙着,小喽啰瞬间感觉到一阵压迫感,手里拿着的牛皮纸袋在空中抖了三抖,最后落在了地上。
“捡!捡起来!”一声怒喝。
马上捡起袋子,双手克制住颤动呈上,小喽啰的额头滑落汗水。
还没等一声“滚”传来,赶紧先行告退了。
祝朝燃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冷哼一声,红唇轻叼着还剩一小节的香烟,兑着烟丝,皱眉打开袋子。
里面一张纸,先行露出来的是烫金的水印。
他看着那个Y的标志,若有所思,红眸微转,往下游走。
“燃,Z城奕鼎大楼,一个人来。”
一段刚劲有力的行草,没有署名,如此放肆,像句命令,白瞎这高档的牛皮纸袋和烫金纸页。
“哼。”
祝朝燃自然不会给予理会,当修长的手指撕毁纸张时,在文段末尾,有金色的笔轻微做出了一个标记——“V”。
瞬间,红眸怒瞪,然后将这一张纸一瞬间化做飘零碎片…
化作灰尘…
绝尘而去的身影毅然决然,散发着阴郁气息,就好像在诉说着“挡我者死”,牙齿咬紧,唇间弥留丝丝冷气…
“大人…”
正巧撞见祝朝燃,赫连不由得呢喃一声,又有些后悔…
果然,祝朝燃看到这熟悉的金色发丝,又是一把抓起,像拎着一袋垃圾,狠狠地攥在手里,碾作尘埃…
他想哀嚎,无数次想哀嚎,头皮的炸裂,筋骨的错搭,肉质的分离,哪一次不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着。
可哪一次,不都是紧咬牙关,像是每一次都参与着渡劫,执拗地忍住哀嚎,眼泪在眼眶打转儿…
“你,哪里都不能去!老实地待着!”
那声命令,竟然是勒令自己不准出去,去哪?待哪?都没说明。
头发被猛地放开,得到解放的头皮麻木着,木讷地看着那个红头发孑然孤单的身影在视线中走远…
可是,为什么,明明那么可怕的人,那么强迫性的命令,自己却还是忍不住,想跟上那个可恶至极的人…
就像是,明明每次说杀了你,终究他身边,还是独独留下了自己。
大概是,想一遍遍地折磨吧。赫连嘴边挂着一丝苦笑,回眸,看到了大殿门口的一片零碎纸片……
“我是脑子抽了什么风,才会因为他…”祝朝燃将卫衣帽子戴上,挡住了惹人耳目的红发。
何况,他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了。
他苦笑着,修长的手指微握成拳,坐在地铁的一角,空荡荡的地铁站连个能供自己吮血的人类都没有。
脑门往玻璃窗面一顶,枕着胳膊睡了,记忆中,全是那个美好的片段,香喷儿的栗子,躺在草地上调侃的男孩。
还有,那双递给他铃铛的手。
这不正枕在脖颈呢…
昏昏然不知所以然地感觉地铁到了末班站,终于是抵达了,要去的这个地方,祝朝燃睁开惺忪的眸子。
确心里萌发一种警惕。
为什么,那个不中用的小家伙不跟在自己后面,就有些底气不足了?威风都不知道怎么耍了…
反而是非常正经了。
提了提衬衫的领子,压了压帽沿,一夜折腾过后,天空已然鱼肚白,点点的云彩竟然将炽烈的朝阳笼罩起来,透露着一个小缝隙供人喘息。
然而,顺着寥寥几个人类,走出地铁站的长楼梯,祝朝燃的眼神终于定焦在了奕鼎大楼。
Z城的,权利的象征。
“啧。”祝朝燃的嘴里发出习惯性的鄙夷声,手微微搓了搓高挺的鼻尖,Z城的初晨还是挺冷的,单薄的衬衣透过冷冽的风让他胸口的枪伤都冷静了几分。
终于,十年后,又要见到那个人了。祝朝燃脚步顿了一下,凝重的表情在俊美的脸庞上显得格外不协调。
奕鼎的楼格外高,少说也要有五十多层,不屑于数层高,他看到有一个早点铺子,就在奕鼎的门前摆置。
可是自己身无分文。
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去喝光这些人的血吧,如果那个人不在的话,他倒是可以干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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