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以前在大学,她们关系十分亲密的时候,徐灿也从没说过她家里的事,现在陈一一下子听到这些,又想到她现在一个人无依无靠,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心里忽忽的泛出同情。“那这几天你先住我那里,余下的事以后再说吧。”
“我在其他医院也投了简历,不管能留在哪里,只要工作一定下来,我就找房子搬出去。”徐灿立刻说道。
陈一又想到一个问题,“这次医院招的是招聘护士,没有编制的。虽然其他没差别,但基本工资要低2000多,而且以后再进入编制就太困难了,这些都没关系吗?你真的想好了吗?”
“你的思想太古板了,现在国家的医改政策你还看不懂方向吗?抑制超大型的公立医院扩张,鼓励开办民营医院,鼓励医生多点执业等等,这是什么信号?还想社会主义铁饭碗呢,医生都多点执业了,民营医院都发展起来了,谁还在乎编制?取消编制怕也只是个时间问题。至于挣钱多少,那要看机会。我觉得我就是缺少机会、没有资源,这里是省城最大的医院,在全国都排的上名次,这里能接触到的机会是我以前的医院不能比的,所以这也是我来这里的原因。”徐灿的话让陈一很是佩服,她似乎永远知道自己要什么。
第二天陈一休息,她陪着徐灿买了点生活用品和一张简易单人床,把床支在小小的客厅里。陈一的小房子是个一室一厅,格局不好,厕所和厨房挨着还小的可怜,以前一个人住倒觉得不算小,现在两个人就感觉特别小。不过她应该很快就搬走了,没关系的。陈一在心里想。安顿好之后,徐灿开始张罗着做饭,陈一几乎没用过厨房,也不太会做饭,最多就煮个泡面,平常大部分时间是中午在医院食堂吃,晚上随便吃点路边摊什么的。徐灿麻利的炒了两个菜,还烧了一个汤,端上了客厅的茶几。“你这里只有一个铁锅,一个小奶锅,连米饭都不能做。今天先将就吃一点,明天我还有时间,去置办一些厨房用品回来,以后只要我在咱们就做饭吃。”徐灿一边摆放碗筷一边说。陈一想说不用了,你以后搬的时候也不好带。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这样说有明显赶人的意思,说不出口。陈一尝了尝徐灿的菜,发觉十分可口,很快盘子就见了底,陈一由衷地表扬徐灿贤惠。徐灿笑笑说这有什么,吃过饭陈一要去洗碗,徐灿抢过去洗了,让陈一觉得很不好意思。
接下来的日子,陈一每天早上都能吃到不同花样的早餐,每天晚上回来也有可口的晚餐,家里也被装饰的焕然一新,几样原本简单的家具被重新摆放了位置,墙上贴了清新的壁纸,挂了装饰画。进门处放了绿植,在她的卧室和徐灿的客厅摆放了不同风格的装饰台灯,晚上打开一室温馨。虽然东西不贵,但心思机巧,很有效果。第一天下班回家,陈一以为走错了门,慌忙道歉出来,又发现是自己拿钥匙开的门啊,再进去,让徐灿笑的直不起腰。陈一觉得自己的生活变得精致起来,看着徐灿买菜做饭忙出忙进,她提出要给徐灿一些生活费。徐灿严肃地拒绝了,“一一,你都没有收我房租,在我困难的时候帮助我,这点菜钱算什么?你心安理得的接受,我的心里才过得去,我们才能达到平衡,你说呢?”徐灿情商很高,点点滴滴间让陈一心里的隔阂和防备彻底卸下来,再也没提过让徐灿搬走的话。
徐灿的美从来不是用端庄优雅、可爱秀丽这样的词语形容的,她属于美艳妖娆,像一个尤物,多一分就是艳俗,少一分就是平庸,恰到好处。凭借自己出色的外貌、在学生时代就练就的良好口才和优秀的成绩以及一年的工作经验,徐灿毫无悬念的被医院录取了。招聘护士也需要规培轮转,但招聘护士转科时长比较宽松,在轮转期间如果被哪个科室看中留下,是能够提前定科的。
时间过得很快,眼看就到了隆冬腊月,这一年就快接近尾声了,按照每年的惯例,年底发过年终奖,各个科室都要举行一次年终聚会。几千人的医院,全院聚会是不现实的,而且还要保证值班人员。所以聚会都是以科室为单位,自发组织。陈一所在的门诊部护士比较少,但在门诊坐诊的专家教授各个科都有,每年门诊部的年终聚会人最多,且几乎云集了全院的精英人才,学科带头人,院领导也会参加。陈一陪着护士长,跑了一早上,终于把大家都邀请到,并敲定了时间。请完了各科主任,还要请院领导。各位,毕竟酒桌上联络感情是我们国家最常用的社交方式。护士长让陈一先回科室,她继续去请院领导并汇报聚餐时间。最后,年终聚餐定在了本周五也就是明天晚上,地点在本市最大酒店的宴会厅。
这是陈一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去年她还在轮转,不管在哪个科都是顶班、值班的命,科里是不可能带她们规培生去的。所以陈一很好奇,难么多领导专家,在一起会说些什么呢?自己该穿什么衣服去呢?中午吃饭的时候,陈一把明晚要聚餐的事告诉徐灿,并请教她该穿什么衣服去合适。
“你们门诊部要聚餐了?”
“是啊,想想明天见那么多领导,我都有点紧张呢。”
“那我们科曹主任是不是也会去?”这时徐灿正在干部病房轮转。
“应该会去吧,早上我们请到他了,怎么了?”
“没什么,明晚我小夜班,你聚会完自己一个人回去要小心点啊。”徐灿拍了拍陈一的手。
“好的,我知道了。嗯,你还没说我穿什么合适呢。”
“就那条藏蓝色碎花的雪纺裙吧,那条裙子很显白又收腰显身材,你穿着特别好看,又淑女又闷骚,哈哈。”
“你才骚呢,讨厌。那条裙子是初秋穿的,现在多冷啊,你想冻死我,不行不行。”陈一不满地直摆手。
“你懂什么,那种宴会厅空调都很足,穿短袖都不冷,你外面套个羽绒服,去了就脱下来。”
“真的吗?”陈一不太相信,她一直特别怕冷,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恨不得披着被子出门。
“不相信你就别听我的。”徐灿目光游离像是在想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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