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琛又想起了甄施,心尖柔软,小施是个温暖的人,定然见不得天下陷入兵荒马乱。
只是想到甄施,他又神色黯然,满心担忧,身形颇为高大的男人站在那里,居然看起来有一丝萧瑟。
他心怀天下,想救天下人,可,谁来救救他的小施?
花彻去了后山,心情也并非看上去那般轻松。
清水寺坐落在半山腰,佛陀山很大,大到周边的国家,都占了点地儿,花彻就在佛陀山的山顶那里,山风呼呼地吹,有些破坏气氛。
没能营造出那种气氛,花彻便瘫坐在地,头也没回,仿佛就知道后面有人一样:“这地方,风景还不错。”
身后的人,默了默:“灵台山的风景也不错。”
花彻轻笑:“那等得了空,一定要去看看。”
“阿舒,你看看这山下,百姓逃难,四处奔波,流离失所,我却站在高处,看着他们挣扎,却不愿施以援手,哪怕,我能救他们于水火,可我仍没有那么做。”
花彻的心思很复杂,却又不复杂。她总觉得自己是个心思沉重的人,可玉舒明白,再没有比她更简单的人,她把所有问题都摆在明面上了。
玉舒:“彻儿,这没有错。”
“你能看到最底层的人颠沛流离,也应当收些眼线,看看那些同样身在高处的人,看看他们做了什么。”
玉舒眼神复杂:“彻儿,灵台山在我来之前,便知道了这个情况,但灵台山并不会插手众国之内的事,世上的人何其无辜,但是又何其奈何?上位者的一个决定,都会导致为人臣子百姓死而后已。”
花彻两眼放空,“但你我都清楚,这次的事,是魔门的手笔。”
“不关那些上位者的事。”
玉舒默然。
随即释然。
他总担心花彻会胡思乱想,但是他却忘了,世上再没有比花彻心思更通透之人。
花彻从头到尾都在参与,没道理会想不到这些。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花彻会想那么多。
事关魔门,便不仅仅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碰撞摩擦,灵台山这次不可能置身事外。
梵迦和尚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细数下来也有三十来天,从一开始的不了解情况,到后来知道了他的身份,花彻不是没有过犹豫,玉舒也同样如此,但是这么长时间下来,每一件事情梵迦和尚都在尽力配合。
无论是他还是她,都不愿意因此怀疑梵迦和尚。
但现实又不得不如此。
沙图跑了,项卫在过了三天一直没有联系到人的时候,才明白过来。
一直以来深信沙图的项卫,不由得开始怀疑起来。
随着回忆渐渐涌起,项卫的心中逐渐明朗起来。
是了…五年前的他,不受宠,被欺辱,但就是这个时候,沙图找上了他。
是啊,世界上怎么会有不求回报的人。若非是有所图,他一个堂堂魔门少主,怎么会找上如此不堪的他?
是沙图告诉他,认清现实,他的父皇根本就不会记得他,项国。皇室子嗣颇丰,大大小小的皇子公主王爷加起来近二十个。
一个皇帝怎么会记起一个窝在冷宫里的人?
是沙图教他本领,教他培养势力,是沙图告诉他,时机成熟,可以反了。
是沙图一路推着他登上了皇位。
是皇位,不是一家之主,不是一村之主,不是一城之主,是一国之主。
皇权浩荡,沙图一路推着他上位,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图?
项卫想明白了…沙图最终要做的,便是近日发生的,疫情爆发。
项国周边四城的疫毒,项卫觉得,很大可能便是沙图投放的…
项卫颓废了很久,早朝也很长时间没去上了,短短几天的时间,莫说是朝廷官员,就连宫里的人都对他意见颇大。
侍卫称病不上任,太监宫女赖不了,便时常无视他的命令。一时间项卫竟觉得,当了皇帝,竟然也和之前无二差别。
同样的孤立无援,仿若世间只他一人。
花彻这时候也想到了项卫,便是前段时间万寿节宫宴上,被项国来的那个香香公主压得抬不起头的人。
当时他也有所知道,他在项国不受宠,只是想不到的是,不过月余未见,那人便摇身一变,成了一国皇帝。
花彻:“阿舒,你说项国新皇,何时能够察觉?”
玉舒坐在花彻的旁边,山风呼呼的吹:“或许,他现在已经潘然悔悟。”
花彻扭了头看着他,笑了笑:“或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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