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旁人问起,你便说我寻同昌公主去了。”
她救的是秦锦华,她便敢料定君迟暮会护了她。
素手轻捏衣裙一角,三步并两步一迈,入了那常宁宫的门。
常宁宫今日难宁。
常宁宫是废弃多年了的,如今无人居住,旁人看来此处与冷宫并无差异。
她一脚迈入,旋即转身环顾,唯有一处有光亮。
“刺啦。”这门被岁月蹭了红漆,少了枚螺丝便不大利索了。屋内的光入了姜倚玉的眼,她低首时瞧见指尖沾染了一道灰色。
不容她多思,她过了门槛入内,壁上靠着的女子直直入了她的眼。
“池将军,秦氏留着,我姜家还有大用。
父亲那里我自会替你分辨,此前允你之事亦会办妥。”姜倚玉驻足于前并未移步,着了内侍服饰的男子背对于她,姜倚玉凝眸,心下只觉有股不安恣意翻腾。
“姜小姐手眼通天,自然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池西宴拿捏起语调,正正可谓抑、扬、顿又挫,阴阳怪气的模样堪堪与他这身内侍装扮匹配得很。
他两眉极力上挑,咧嘴说罢,面色狰狞。
姜倚玉侧目深望了眼,伸脚出去轻踹了地上那人。她便身子不稳,向前一倾,其间拂面的青丝来回摆动,勾勒的面容便也清晰了。
姜倚玉心口骤然一沉,这屋内烛火点了许多,池西宴拖着长影,摇曳在窗子上,飘忽不定。
夜色更深了几分,几片散云行至月前,原萦绕着的蓝光叫掩了灰纱布,不甚清明了。其下,常宁宫只没在成团的黯色里,唯有一隅点了星光。
“父皇还责备儿臣惯会躲懒,如今这还未到常宁宫,父皇可便赞了几处景致了。”同昌公主难有的泠泠之音,破了这更阑人静。
元帝摆首失笑,余光睨了眼身后成串的尾巴,眼里蕴了些血丝,挨不住地要阖目休憩。
懿贵妃忽止住了步,落视于一侧的桂树,指尖轻捻了捻花瓣,凤眸含笑,“公主喜食桂花糕,此处的桂树长得极好,明儿寻人一早便来摘些。”
庄敏夫人递眼一睨走着远些了的二人,这便明了。低眼一笑,应和道:“娘娘仁德,真心疼爱公主。”
懿贵妃莞尔,未置可否。搭婢而行,深深目色落于不远处的女子身上。
穿过长廊,堪堪两个人影儿闯入了眼去。君迟暮唇线半挑着,随即自然而然便随了弧度张口,作诧异状,“方才那是姜家小姐么?”
元帝闻声,同她视线一道觅了过去。
“姜小姐——”那公主霎然出声,像是咬重了姓氏,又像是拖长了尾音。她晃着身儿过去,杏红的唇一张一合,妙语连珠,“更深露重,小姐也是来赏常宁宫前的寒菊么?”
姜倚玉身形一滞,上前拜了礼,“公主说得是,只奈何倚玉手脚粗笨,原想折一枝寒菊回府制成香囊,却不想叫枝杈蹭伤了。”
她话音一落,袖口一松,隐约窥探见白皙的肌肤上添了几道红痕。
姜倚玉手头攥了白布条,瞧那颜色与她身上月白的衣裙倒是相像。
“姜小姐太过克勤克俭了,女子的身子怎轻易伤得?还需好好上药调理才是。这扯了衣裳草率料理伤处,看上去也不大好看吧?
比身子更重要的,便是贞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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