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纶布如此良好的态度,简亲王、和硕哲慧长公主自然也不能再说什么,二人对视一眼,淡淡哼了一声,不过这件事是揭过了,但是以后,哼哼,这梁子可就结下了。
纶布见此情景又施了一礼,便带着赫舍里格格告退了。
发生了这件事,自然也不会有不开眼的继续挑战了,和硕哲慧长公主幺女董鄂澜雅力挫一众对手,最终获得了康熙二十三年骑射会女子魁首。
至于赫舍里氏一族则是又一次成为了骑射会后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与笑话:三年前,赫舍里氏嫡出的格格因为袭击其他参赛选手而被逐出骑射会三年后,又一位赫舍里氏嫡出的格格不服比赛结果甚至对评委大放厥词,最后被狠狠打脸,使得赫舍里府赔上了一大笔银钱,真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永和宫。
“啧啧,本宫的心情怎么就这么好呢?”身着秋香色旗装的僖嫔坐在罗汉榻上,手中捏着一张薄薄的纸笺,大致记录了骑射会上发生的事情。
“娘娘,七小姐如此莽撞,得罪了简亲王以及和硕哲慧长公主,若是皇上……”僖嫔的心腹掌事宫女紫枝有些担忧道。
僖嫔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无妨,本宫不过是一个侍妾所出、养在庄子上的庶女,如何能与千娇万宠的嫡女相提并论,别说是万岁爷,便是太皇太后那边都是知晓本宫和嫡出的那起子人不过是面和心不和,不然,依着太皇太后的手段,又如何会让本宫在这宫中得宠了这么久。哼,有了本宫,我那嫡出的好弟弟的算盘怕是没那么如意了。”
“娘娘是说七小姐即便进了宫也得不了皇上的宠爱?”紫枝是知道府里的打算的,这次选秀,他们打算将七小姐也送入宫中,如今皇上迟迟未曾册立新后,府里也是起了心思,毕竟还是有不少嫡妻逝世后其胞妹为继室的例子的。
“那是,不论是太皇太后还是万岁爷都不会让出自赫舍里氏一族的女人有机会登临后位的,至于本宫,”僖嫔轻笑一声,“呵,身份便是登临后位的最大障碍,嫡庶有别,嫡女入宫,还有庶女什么事?”
“没了家族扶持,娘娘可不就要靠着太后、皇上了,皇上自然要多疼惜娘娘些。”紫枝一直跟在僖嫔身边,自然也是知晓曾经在府中的生活是有多么的水深火热。
僖嫔赞赏地看了紫枝一眼,“哼,本宫如今就盼着本宫那好嫡妹入宫呢,也好让她好好体会体会看着本宫得宠、做高高在上的宠妃而自己夜夜独守空闺的滋味,想想便觉得畅快。”
赫舍里府。
“哥哥,咱们何必向他们低头,明明……”赫舍里格格埋怨道。
纶布看了赫舍里格格一眼,赫舍里格格被亲哥哥眼中的冷意吓到,到底没勇气接着说下去。
耳根子清净了之后,纶布看向了上首的额娘马佳氏,淡淡道,“还请额娘费心为小七好好儿寻一个嬷嬷,教导教导小七的规矩,明年便要选秀了,宫中不比府中,能容着小七胡来,便是小七闯了祸,也还有咱们在后面扫尾。”
深知自己女儿脾性的马佳氏点点头,“小七的性子是该收收了,不过到底宫中还有僖嫔,也能有个帮衬。”
纶布皱皱眉,“僖嫔?呵,若不是五叔家的小六蠢到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当年大哥也不会送她一个收养过来的、旁系奴才生的庶出孤女入宫,让一个下人平白得了这样好的机会。”
“虽说是收养的又是庶出,但是好歹也还是打小便记名在咱们这一房的,算是咱们这里出去的。”马佳氏道。
“这可说不好,虽说这庶女是咱们这一房出去的,这心可未必与咱们是一处的。”纶布揉揉额角,看了赫舍里格格一眼,“正所谓上阵亲兄弟,打虎父子兵,还的是自家人才好,不然也不会让咱们打小宠得跟眼珠子似的小七入宫了。”
“她怎么敢?难不成那奴才还敢造反不成?”赫舍里格格听了自家哥哥与额娘的对话,有些惊讶道,在她眼里奴才便是奴才,即便是她僖嫔成为僖妃、甚至是贵妃也还是个可以任意揉捏的奴才,自是看不上眼的。
“小七!”纶布厉声道,“不得放肆!不管之前如何,如今她是天子的女人,后宫的主位之一,只要你一日没有入宫、位份没有比她高,她便是君、是主子,至少在人前不能不敬。”见着自家小妹完全不当一回事儿,纶布的头更疼了,这些年小妹作为老来女,已经被宠坏了,这性子真的不大适合入宫,要不是姐姐走的早,如今形势不明朗,他迫于无奈是真的不会送小妹入宫的。
纶布叹息一声,有些疲惫地对着马佳氏道,“额娘,好好教导小七吧,其余的儿子会想办法的。”
长公主府。
看着赫舍里府送来的十二生肖玉雕、一箱子蜀锦以及一整套翡翠头面,和硕哲慧长公主挥挥手让人退下了。
董鄂澜雅撇撇嘴,“这赫舍里氏倒是阔绰。”
和硕哲慧长公主看了一眼灵动的女儿,点点她的额头,“你这丫头,真真是不省心。”
董鄂澜雅调皮一笑,拉住和硕哲慧长公主的胳膊、靠在和硕哲慧长公主的肩上,撒娇道,“女儿最乖了,额娘,您应该夸奖女儿的,女儿可是得了骑射会的魁首呢,还狠狠地搓了赫舍里的锐气。”
和硕哲慧长公主推开抱着自己撒娇的小女儿,无奈道,“说吧,又想了什么鬼点子?”
董鄂澜雅眨眨眼,脸颊微红,看了看一旁一直未出声的二姐,见到二姐鼓励的目光,想了想,有些羞涩道,“那个,额娘,您能不能进宫向舅舅讨一道赐婚的圣旨。”
正在喝茶的和硕哲慧长公主闻言直接一口水喷了出来,“咳咳,你说什么?”
恰巧进屋的驸马听到自家女儿的豪言壮语也是一个趔趄,见到爱妻呛了水便赶忙上前给爱妻顺气。
半响总算缓过来的夫妇两个对视了一番,有志一道地将目光投向一向活泼的小女儿,“澜雅呐,和阿玛、额娘说说吧,你看上了哪家的公子少爷?”
董鄂澜雅支支吾吾半天,脸都憋红了,愣是没说出来一个字,最后,索性双手一捂脸,躲到一边儿去了。
见妹妹红着脸半天也没说出个字,端坐的董鄂芫黛无奈扶额,果然是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淡淡道,“是果毅公家的嫡长子、果毅公世子、温贵妃娘娘的大侄儿,钮钴禄安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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