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安顿下了?”若幽慢慢描绘好最后一朵牡丹花瓣,淡淡开口道。
“是,宣贵人做尽了地主之态,靳答应有意无意地同佟佳庶妃示了好。”素颜接过画笔在盛了水的青瓷圆钵中洗净挂回了笔架,“宣贵人与乌扎库贵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言语上没少挤兑佟佳庶妃,不过,佟佳庶妃到底出身大族,涵养和规矩还是不错的,并未露出什么不满来。”
“算计了这么多,好容易才入得后宫,这小佟佳氏若是连这点子考验都经不起,还谈什么以后未来。”若幽净了手,带着几分冷意道,“本宫至今可还是能够清晰记得,一年半前阅选时,她那甜美外表下安耐不住的那颗蠢蠢欲动的心的。”
攫欝攫。“给本宫好好地选上一身儿装扮,明儿个,咱们也去慈宁宫看看热闹去。”若幽顺了顺乌发,坐到了拔步床上。
翌日,当若幽乘着凤辇抵达慈宁宫时,意外发现,后宫里面儿够资格来慈宁宫的妃嫔都来了,除此之外,出身蒙古的几个贵人、一直以来圣宠不衰的英贵人以及悫贵人、涵贵人小郭络罗氏亦是在座。
“臣妾参见皇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众人向若幽蹲身行礼。
“起身吧。”若幽行至左首第一个座位淡淡道。
“谢皇贵妃娘娘。”众人纷纷落座,明贵妃看着自己对面的若幽露出一个和缓的笑,若幽回以微微颔首。
若幽环视一周,朱唇轻启,“都来了。”
若幽右手边儿的恭妃淡淡笑道,“可不是么,一大早的,都来看热闹了,皇贵妃娘娘不也是么。”
若幽但笑不语,宜妃闲闲道,“今儿个不是逢五逢十请安的日子,但恰巧赶上有新人来,。可不是只能在太皇太后这里瞧上一眼了。”
“这位佟佳庶妃的面子倒是不小,让咱们这满宫的人等她一个。”僖妃拨拨赤金护甲上镶嵌着的红珊瑚,不阴不阳道。
荣妃温煦道,“佟佳庶妃才刚进宫,又是有着八个月的身孕,慢些也是有的。”
“呵,如今荣妃的嘴皮子也是如此的利索了呢,倒是不改往日的宽容呢。”惠妃斜睨了一眼荣妃,带着几分讥讽道。
“佟佳庶妃到。”门口传来短促的唱喏。
佟佳嘎鲁玳身着桃红银绣喜鹊登枝花纹旗装,行走之间,有如意暗纹若隐若现两把头上正中是一朵盛开的蔷薇绒花、两侧一对儿同样是喜鹊登枝纹的金镶宝石短流苏簪子耳上一副蔷薇花粉玉耳坠儿,腕上一对儿成色上佳的冰种翡翠镯子,手上戴了镶粉色宝石的缠枝蔷薇花纹银护甲,通身的打扮倒是庄重中带着一份属于少女的甜美与活泼。
恭妃瞭了门口的粉色身影一眼,微微蹙眉,“佟佳庶妃好大的排场。”
佟佳嘎鲁玳扶着腰慢慢走了几步,面上带了柔和甜美的笑,“是妹妹来迟了,庶妃佟佳氏见过各位姐姐。”…
“佟佳庶妃有孕在身,起来吧。”若幽淡淡道。
“妾身谢皇贵妃娘娘。”佟佳嘎鲁玳站起身,看向恭妃,“这位姐姐是?”
恭妃扯扯嘴角,“佟佳庶妃还是注意称呼得好,本宫母家可是没有上赶着成为自己亲姐夫小妾的妹妹。”
佟佳嘎鲁玳面上一片绯红,带着几分无助地望向了右首第一个椅子上坐着的明贵妃,咬了咬下唇,“姐姐”
“宣贵人,看来你这代理主位当得可是有些不尽职尽责呐。”恭妃犀利的眼神看向了坐在末尾的宣贵人,“妃位娘娘问话竟是看着旁的主位娘娘叫唤,是什么规矩。”
宣贵人起身对着恭妃福了福身,“恭妃娘娘容禀,昨个儿过了午时,佟佳庶妃方才到了景仁宫,嫔妾还没说上两句话,佟佳庶妃便以月份大了身子不适为由,闭门谢客了,嫔妾便是能够将宫规倒背如流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这讲授的对象都没有,嫔妾”
看着难得露出示弱的宣贵人,敏嫔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见众人均是望向自己,敏嫔清了清嗓子,“本宫觉着,宣贵人这比喻甚是恰当。”
巘戅啃书居kenshuju戅。&21434&21437&32&21827&20070&23621&32&107&101&110&115&104&117&106&117&46&99&111&109&32&21434&21437&12290“明贵妃娘娘怎么说。”恭妃轻哼了一声,又看向了明贵妃。
明贵妃按按眉心,“恭妃这是何意?这新入宫的年轻妃嫔们不知道,难道你恭妃还不知嘛?本宫早早便进了宫,本宫进宫之时,嘎鲁玳还在牙牙学语,她的规矩到底如何,本宫又如何会知晓?再者,便是之前规矩学得不好,如今进了宫不还是有大把的时间再学么。”
“规矩不好若是冲撞了贵人便不好了,既是明贵妃姐姐的嫡亲妹子,明贵妃姐姐也是要多上上心的。”恭妃平复了下心情,甚至带了几分和颜悦色。
“本宫身体不适,还要照顾康瑞,着实是没这个精力了,嘎鲁玳是宣贵人景仁宫的人,恭妃却是让本宫管着,可见恭妃你是觉着宣贵人的规矩亦是平平了,说来,恭妃也不过比本宫晚了那么几年进宫而已,这些年积淀下来,宫规定也是熟记于心、身体力行了。”明贵妃轻抿了一口茶水,“恭妃身为五妃之首,也该当尽尽心,行管教之责,为皇贵妃娘娘分分忧了。”
“你!”恭妃头上的小米珠流苏一顿乱颤,手中的帕子亦是被扯成了麻花,半响,恭妃冷静下来,冷冷一笑,对着若幽微微颔首致意,“明贵妃姐姐说的不错,这些年臣妾着实是因着身子不好有些懈怠了,自当勤勉才是。”
若幽点点头,“有你在一旁指点着,想来佟佳庶妃的规矩定当出不了差错的。”
若幽此言无疑是算是对于佟佳嘎鲁玳学规矩一事儿盖棺定论了。
站在大殿中央的佟佳嘎鲁玳,作为这殿内几十号人中唯一站着的“主子”,看着坐在前面的几人轻飘飘地三言两语便决定了她的事情,而未曾有过一人要问问她的意思,面上的风平浪静也出现了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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