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追问,韩江月却又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不过,他倒是也有狂的资本,他本事挺大的。”
“嗬嗬,本事挺大?我怎么听说,他还不到20岁啊,比你也就大不到1岁的样子。”李惠东笑着问道。
“你怎么知道他?”韩江月诧异了,不是说冯啸辰一直躲在幕后没有露面吗,怎么老爸也听说他的大名了,甚至还知道他的岁数。
李惠东道:“他布了这么大一个局,把整个机械厅都陷进去了,差一点你爸这张老脸就要被他毁了,还好,最后的结果倒是让人出乎意料了。这么一个人,你爸能不了解一下吗?”
“原来你都知道啊!”韩江月脱口而出,这可不是她跟父亲说的,冯啸辰说了,为了避免让省机械厅不高兴,大家不要泄漏出他的作用,所以除了地下QC小组的一干人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冯啸辰才是这件事的核心。韩江月虽然偷偷向父亲告了密,但这一点还是被隐瞒掉的。
“跟我说说,他怎么有本事了?”李惠东没有向韩江月详细解释事情的由来,孟凡泽给他打电话的事情,他也不准备让其他人知道,否则一旦传出去,各种阴谋论就会横生出来,对他和整个机械厅都不是一件好事。
这一回让贺永新靠边站,完全是基于贺永新在现场会期间的表现,旁人无话可说。如果未来贺永新、胡蕴石他们知道李惠东其实早就知情,难免就要认为李惠东是存心要整贺永新了。
韩江月也没有追问,在她想来,或许是徐新坤向父亲透了底,也可能是余淳安或者其他什么人在父亲面前说过此事,父亲作为一名厅长,耳目还是非常通畅的。她斟酌着措辞,开始向父亲讲述冯啸辰的情况:
“他特别阴险……我说的阴险,不是贬义词哦,其实就是特别聪明的意思吧。他一开始装作什么都不懂,骗余科长带他去看车间,其实他啥都明白,结果就把我们车间里的各种毛病都找出来了。不过嘛,余科长还有我师傅他们都特别服他,因为他懂液压件,那一次讲困油的事情,他说开卸荷槽来解决困油,把余科长都给震了……”
李惠东没有注意到女儿说话时候带着的那种炫耀口气,否则他肯定要有所警惕,这分明就是传说中的“女生外相”嘛。他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冯啸辰这个人身上,开始在心里暗暗称奇:
这是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的妖孽,才19岁,居然软硬通吃,既懂生产技术,又懂企业管理,而且还沉着冷静,能够帮徐新坤设计出这么一个连环计,把贺永新这个老将都给绕进去了。
也难怪,如果不是这样一个奇人,怎么会得到孟凡泽的青睐。孟凡泽也的确有识人之能,仅仅凭着冯啸辰一个电话汇报,就敢给李惠东打电话,让他配合唱好新民厂这出戏。说实话,李惠东此前还真是捏着一把汗,生怕这个嘴上没毛的小年轻把戏唱砸了,到时候机械厅的面子就要丢光了。
事情的结果比李惠东想象的还要好,冯啸辰牵头搞出来的那套方案,李惠东已经认真读过了,感觉非常到位,各种措施具有可行性,稍加修改就可以向全省的机械企业推广,这个冯啸辰果真是不负盛名。
韩江月的讲述,让李惠东了解到了一些更内部的细节,对于冯啸辰这个年轻人的欣赏和兴趣又加了一层。可惜的是,在新民厂期间,为了避嫌,他没有机会和冯啸辰见上一面。孟凡泽已经说过,等到现场会开完,他就要把冯啸辰调回京城去了,新民厂的经验,最终是要总结之后向全国推广的。
“可惜了,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才,却不能留在咱们明州。”李惠东轻轻叹了一声。
“爸,你……就不能跟林重那边联系一下,把小冯要到我们明州来吗?”韩江月用试探的语气问道。
李惠东笑了笑,说道:“丫头,他可不是林重的人,他是煤炭部的人。你还记得煤炭部的孟伯伯吗?是他把冯啸辰派过来的。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他就该回京城去了,他的前途大得很,我们明州机械厅这座小庙,根本就养不起他。”
“是吗?也好,省得碍眼……”
韩江月低声嘟囔着,眼睛看向窗外。与公路平行的一条铁道上,一列火车呜呜开来,与他们坐的小轿车交汇而过,随后便消失在远方了。
毕竟不是同一条道上的车啊……
韩江月生平第一次有了些感春悲秋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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