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并没有出声,静悄悄的。
傅君尧又敲了敲,继续说,“我知道您没睡,我进来了。”
不过,话是这么说,他人却没有动。
只他话落没两秒钟,依稀有不自然的咳嗽声,从里头传出来。
“进来。”老爷子颓败的语气在傅君尧耳中显得十分明显。
傅君尧如愿推门进去。
房间里大灯没有开,只床头的落地灯开着,白玉兰形状的灯,比十来岁的小孩儿还要高一些,灯罩是白瓷材料,薄到能看见里面的灯泡,常常的灯柱用的是鎏金的铜,极其奢华。
老爷子穿着真丝睡袍,靠在床头,满脸写着不高兴。
“这么晚不睡?”手指拽在被套上。快八十岁的人了,如今神情形态越来越像小孩子。
傅君尧站在门口房间正中央,没再往前。
从当年进入傅家,到现在,接近二十年,其实傅君尧都不太知道怎么跟老爷子相处。小时候不在身边,错过了那段可以无忧无虑亲昵的童年。懂事后,因为老来得子年岁差距太大,又少了普通父子的自然。
这间房他其实都很少进来,他难免有些拘束,心里想着要怎么开口,毕竟自己的私人感情,他还真没想过要在老爷子面前提及。还是一段陈年旧情。但刚才傅竟成的种种表现,又让他觉得,当年的分手或许又并不一般。可怕的是,他心里竟然隐隐期待着,当年的分手有隐情。
所以,他如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一般,敲开了这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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