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湘的话被另一个声音打断,我没看过去就知道是元常回来了。不仅仅是因为我认得他的声音,更是因为——
在这府里,只有他一人唤我阿容。
这株茶花只生了三枝花,现已只剩下一枝了。湖上还飘着被折断了那两枝花的花瓣,仿佛是在昭示我毁掉它们的罪行。
我低眸看着湖上的花瓣,心道,元常还是来得晚了些。
元常在我身旁坐下,拿起了被折得只剩下一枝花的小盆栽,问锦湘道:“这是谁送来的?”
锦湘对元常揖了一礼,才道:“回世子,是今日午时时分,宜公主来府里时带来的,说是给您送的花。”
我咬了咬嘴唇,没说话。
宜公主,只听称呼就知道是元常姊妹一般的人物。她给元常送了花来,要么是因为这是元常心爱,要么是因为这是公主心爱。
可元常还未来得及看这心爱之物一眼,便被我毁掉了。
我知这件事是我不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对元常道了一声:“对不起。”
元常轻笑,道:“又没怪你,我只是想知道,你今日为何不开心。”
我闻言,也淡淡笑了一下,问他道:“我日日都是如此,你又何故说我今日不开心?”
“莫待无花空折枝。”元常品着此诗,道,“你若是心情尚佳,这会儿怎么不爱看你的书了?反而到这儿来折我的花?”
我仍然只是淡淡笑着。
元常向来如此,他关心着我的一切,我每日在做什么,他都清清楚楚,连我的情绪稍稍有异样,他都能察觉出来。
我不答反问:“你听说过吴越松吗?”
花想容的故事是真是假,我只消去打听打听这故事中的人物便好了。我只打听吴越松,一是因为他出名,二是因为别人我不敢问他。
我尚不知道与花想容所结交之元常是不是我身边这个元常,我又怎敢向他提这个名字。
如果这两个元常真是同一个人,那花想容于他而言,也一定是一个不一样的存在。
“吴越松?”元常先是皱了皱眉,又道:“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名扬六国的亡宋后人,吴越松吧?”
“是他。”我笑着,却又忍不住心酸,元常果然是知道的。
他也应该是真的认识花想容,这个女子的故事也应该不是虚构的。
我敛去所有的情绪,故作平静地问他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元常仔细想了想,才答道:“好像三四年前便殁了,听说是在家中突发疾病,年纪大了救不过来,便没了。”
“殁了?”我惊讶的反问道。
死了?
怎么会死了呢?
我不敢相信:“他虽已年过耳顺,但不是身体尚还健朗吗?怎么就死了呢?”
元常没想到我是这么个反应,许是他心中也很奇怪,因为我对外界之事向来不怎么关心,甚至可以说是淡漠。但现在却对一个身在楚国的商人之生死有如此大的反应,他也应该是回不过神来。
他也只是愣了一会儿,便笑了笑,道:“他既已年过耳顺,那生死也便由不得他了。比起他是为何突发疾病变殁了的,我倒是更好奇你是怎么听说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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