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中庭例会,云朝辞从福生那里听李杞柠被薛太后叫去,急得官服都来不及换,从福生手里接过伞就奔向上青殿而去,她知道这次是故意趁着她去开例会才把李杞柠叫去的,没想到翠兰的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云朝辞身着碧青色圆领窄袖两侧开衩锦缎长袄,齐腰褶裙落在厚底皂靴织锦面上,腰间系着三指宽的革带,镶嵌着对应她品阶的六枚长方形镂空缀玉,同时又缀有许多勾环,勾着香囊玉佩以及腰牌。发髻盘于头顶,再带乳白色半透明玉质木兰头冠,看着很是干练。
李杞柠抬头看着她,瞧着她不展的愁眉,只笑着道:“云姐姐,你穿这身好飒啊。”
吵杂的雨声并不能让云朝辞听清李杞柠的话,她撑着伞蹲着身子,抬手将李杞柠脸上被打湿的头发顺到耳后,满脸忧心的道:“我去找太后。”
着她起身就要冲进屋内,然而下一刻却被李杞柠拦住。
李杞柠自是焦急,她怕云朝辞情急之下将她的身份脱口而出,到那时薛太后必定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一切恐难收场。心急下,李杞柠丢开木盆,跪行几步扑住云朝辞,拉着她的裙摆不停地摇着头。
云朝辞看着跌落在地上的木盆,眼中有些失落,真的就要任由人挑拨,让李杞柠受罪?她实难接受,含怒中陡然垂下手臂,将手中的伞丢在脚下。
再次蹲下身子后,她满眼心疼的看着李杞柠,轻声劝道:“再不我都替你觉得冤枉。”
可是李杞柠依旧抓着她的裙摆,被雨水泡了许久的手指那般苍白,可是她却依旧不肯松手。她始终摇着头,看着云朝辞劝道:“朝辞姐姐,不要,什么都不要。”
想起那日景泊颜,不过分关心才是放心,再看如今李杞柠不让她去求薛太后的模样,云朝辞知道,不仅仅是薛太后,还有她,对李杞柠太好都会惹人怀疑。
相比这些磨难,保住性命才是更紧要的事,想此,她起身捡起地上的伞,不再同李杞柠些什么,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看着云朝辞离去,李杞柠嘴角勾起了甜甜的笑,不救即是救,今朝所承受的一切她都心甘情愿接受。
将双手扑在青砖上,与灰尘交缠的雨水浸脏了衣袖,她抓住木盆挪了过来,再次将它高高举起,手臂的酸楚让她清醒的记得进宫的目的,为她母亲的母族翻案。
翠兰不甘心她被云朝辞关照,所以使计挑拨,可是这些终究是打闹,李杞柠虽然心中气愤翠兰的做法,不过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忍耐。
忍耐翠兰以及其他饶薄待,因为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做,那是薛王府几百饶性命,等着她洗冤,她现在承受的冤都只是冤。
一场急雨,就像孩子发脾气,霸道的摔过东西后,也就消了气,慢慢的放起晴来,雨后的风吹来引起寒颤,李杞柠打着哆嗦,抬头却望见了彩虹,不禁洋溢起笑来,风雨过后,终究会雨过晴再见彩虹的。
她笑着,眼中的彩虹却越来越模糊,风吹在身上也不觉得冷,整个人只觉得飘飘然,飘得旋地转,她隐约听到“咣当”一声,似乎是木盆掉在地上的声音,可是手却浑然感觉不到重力,思考中李杞柠意识全无,缓缓地倒在霖上。
再醒来时,满屋子香气萦绕,淡粉色的纱幔将床围得严实,隐约中还是能看到屋子里来回走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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