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宸渊提到了凉月的名字,又瞧着诀曦此时也没有再看下去的打算,长泽便命仙官暂时停了宴,派人将来应选的几位小仙带下去喝茶,吩咐之后等这边的消息,再将几位仙子带过来。
众仙家瞧着这般情形,觉得今日这热闹了一两个时辰,该讨论的都讨论了,若是有些没讨论够的便打算散去后再寻个僻静处聊一聊,于是一下子便也散开去了。
六角亭中连着廊桥上看热闹的神仙一下子都飞快地遁走了。
诀曦的脸色仍旧十分不好,并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打算,长泽已经许久未看到诀曦这副神情了,于是便从诀曦身后探身过去,同宸渊低语:“大哥,我这侄儿什么时候和那冥府的凉月好上了,听你刚才的话怎么好像还要让她做诀曦的侧妃?”
“这事儿等会再说,先想想接下来怎么回复父君才是正事。”宸渊扶着额头,想到天帝不苟言笑的那张脸,无奈得很。
长泽似是也想到了天帝严肃的面庞,耸了耸肩膀,笑得一脸牵强,“所以说,还是尽快帮诀曦把侧妃的人选选定为好,不然父君只怕真的要亲自来第一天参加宴会了。”长泽讨好似的看着诀曦,眉梢一挑,笑得有些牵强,也有些谄媚,“要不,你就立了那青衣做侧妃算了,人家对你一片真心,今日被蓬莱山的事务缠住了暂时来不了你这相亲宴,还派了人来同我说一定要留着一个名额给她。一个姑娘家如此放下身段,一定是情真意切,你四叔我虽不问红尘许久了,但是我亦觉得青衣是个好姑娘。”
诀曦一想到上次在蓬莱山那事儿就烦躁,那日他将那坛酒里下了一些催生情愫的药粉,装作要去同长泽喝酒,意欲捉弄长泽和他在蓬莱中意的那位小仙子,没想到反被长泽给捉弄了,好在他定力够深,也亏得那青衣因着他的身份没敢造次,要是那次青衣再大胆一些,他定力再差一些,恐怕后来的结果就不会仅仅是是诀曦枕着她的手臂睡了一觉那么简单。
他虽一向喜欢沾花惹草,可终归性子里是沉沉稳稳不喜欢逾矩,有时候孤寂惯了,便借着这多情的皮囊遮掩遮掩心中的不安罢了。
毕竟这天宫里真正懂他内心孤寂的统领神仙压根儿就没有,这些年说到底他在人前立过什么形象他自己都快数不清了。
诀曦淡淡然一笑,将流云扇重新拾起,“您二位就自己在这坐着吧,我不奉陪了,实在无趣得很,立侧妃这事,我自去同祖君说,不让夫君和四叔为难。”
说罢,他揖了一揖,便下了廊桥,准备上第九天同下了朝会的天帝说此事。
其实也没说什么特别的,在大殿里他只不过表明了一下凉月就是当时他吵嚷着要找的那位发妻,再委婉地提起现在没有纳侧妃的心思,当然也没有娶正妻的打算,若是祖君想让他务正事,他也表示了自己可以去下界一座仙山找个什么差事练练手云云,总之一句话:除了纳妃什么事都可以考虑接受。
天帝要给诀曦纳妃的初衷不过是想着能有个人来约束着他,现如今诀曦表示只要不纳妃便可以务些正业,他觉得先暂停纳妃之事也未为不可,天帝心里头很清楚,若是真将自己这位孙儿逼得太甚,最后也不是什么好结果。
但是天帝终究是天帝,他停了纳妃之事,在下界仙山里头找了份清闲的差给诀曦练手。
这看上去好像做了十分大的让步也树立了一个善解人意又慈爱的祖君形象,可有句话说得好:“姜还是老的辣。”
青衣和诀曦的事情,当时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况且青衣这些年对诀曦表露出的情意,他们这些高位的神仙一下子便瞧得出来。
于是天君捻着胡须,严肃地看着诀曦,道:“蓬莱山的太瑶真君缺个写文书的下手,你便以上界贬谪仙官的身份去他那誊写文书,待上几个月后再回来。”
蓬莱山的太瑶真君据说平时喜爱喝酒,性子又常令人摸不透,有时待人和蔼,有时又脾气暴躁,是个十分难相与的,但这些都还不是诀曦最在意的一个点,诀曦最在意的是:那青衣是蓬莱山太瑶真君手底下掌管花草生长的小仙。
若是他去了指不定青衣会闹出什么事,女人是最难对付的物种,被情爱冲昏了头脑的女人就更加难对付。
蓬莱山醉酒一事他这几日隐隐约约想起了点,觉得最好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肌肤之亲,委实算不得什么,但是他这么想青衣可不,自那日后常常会变着法子地来见诀曦,虽然很多次都没见着,可从这件事情上便足以看出青衣是个执拗的仙。
这种执拗的仙对诀曦来说实在难对付,他挠了挠头,一脸苦涩,早没了平时的骄横,“祖君,要不换座仙山吧,下界那么多仙山,又不是只有太瑶真君那缺人手。”
天帝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既然你不愿。”唤来了手底下的仙官,“去和天君说,不必选侧妃了,我觉得下界那叫青衣的小仙就不错,过些时候择个吉日在未央宫将小殿下的婚事办了。”
这句话一出,诀曦连忙将那要去第一天的仙官拦住,“祖君,我去,我去蓬莱山。”
在这表面上你情我愿的情形下,于是诀曦要去蓬莱山的事便在一个晴朗的好日子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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