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陈寻笑了笑,“说谁都会说,你看我高谈阔论一幅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的样子,可一旦要要我动手,说不准我就成了个倒栽葱。”
“陈兄何必妄自菲薄?”颜放愣了一下问道。
“这不是妄自菲薄。”陈寻加重了语气“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书里的道理已经被以往圣贤说进了,治国为民,有人侃侃而谈,一句治大国如烹小鲜,似乎治起国来轻而易、举手到擒来。可一旦真要上手,连个县衙里的小吏都压不住,县里各大族的关系都不清楚,被县里的小吏耍的团团转。政令甚至不出县衙,更别提那一胸腔的热血抱负的实现了。当官,是绝对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的。”
“哦,不知陈兄的结论从何得来?可有论据?”颜放也是收敛神色,严肃问道。
“很简单,在蠡县下船时路上我们路过了一个叫安阳的县城,颜兄可记得?”陈寻问道。
“自是记得,县城不大但县城人数不算少且相当繁华。毕竟是徽州人们坐运船前往北方的必经之路。我们落脚的地方是安阳严家。家族算是中等规模世代习文少有人练武,有一名为严松的子弟在北地为官。其家族族长严蕃相貌清瘦为人相当热情知礼,有功名在身,读书自然也是极多。”颜放回答道。
看的出来,颜放对严家这种世代耕读传家,知礼守礼的家族印象相当不错,花费了不少篇幅来描述。
“那如果我说这严家家主与安阳其他家族联起手来做空了安阳县令呢?颜兄可相信?”陈寻问道。
颜放自是明白陈寻不会无的放矢,怔了一下问道“不知陈兄从何得知?可有实据?”
“自是有的。”陈寻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本笔录,“此乃是安阳县令张柏的笔录,上面张柏如实记载了张柏在安阳为官四年的心路历程。颜兄可想听听?”陈寻举着笔录笑着问道。
不等颜放回答道,陈寻便继续说道。
“这张柏乃是关中渭南张家的子弟,张家在关中算不上累世豪阀,不过家族影响力也不小,不然张柏也不会出仕便分到安阳这等繁华之地当县令。”
“张柏初出茅庐时,笔录里是处处可见的雄心壮志想要做出一番事业。等到张柏真到安阳笔录里的文字却逐渐愁苦了起来。”
“到了安阳后因为各种原因张柏的文字越来越不甘,激愤和苦涩起来。原因是这张柏从小锦衣玉食人情世故一概不通,做事为了名声又只凭一腔热情而无章法,只是一味的照顾百姓而忽视城中大族的利益,最后竟然将县衙各小吏、城中各大家族甚至是安阳百姓得罪的一干二净。
碍于其关中张家的身份,安阳各家族也不敢做得太过分,深思熟虑之下便是各大族、县衙小吏竟然不约而同的对张柏的政令阳奉阴违来。
这张柏行事虽然过于理想化,但其实颇有才学,只是初出茅庐手段不成熟所致。而后来经过这周番挫折,也逐渐明白了起来。可此时在安阳他民心尽失,已是一个光杆司令。颜兄你知道他的破局手段是什么吗?他娶了这安阳大族严家的女儿,也是在这严家的帮助下,他终于在安阳真正站稳了脚跟,政令主张才终于开始在安阳施行,在兼顾百姓和城中大族的利益后,年年中下的考评变成了中上。名声也日渐好了起来,有了“清白”之美誉。不久在两边家族的运作下调往了郡中。
我在严家的房间里严家书房不远,这笔录便是我在严家书房中无意翻到的。
张柏之遭遇另我感触颇多,也更加坚定了我原本走遍天下的想法。儒家贤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虽然年纪不大但读书何止破万卷?自然也要行不止万里路,看遍天下的风土人情,才能对天下做到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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