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萝迟疑了一瞬,见自家姐没有拒绝,乖顺的应道。
“是。”
男子修长有力的大手,接过了擦发的任务,他没伺候过人,也不会这些,不过简单的模仿他还是会的。
怕扯到程桑的头发,他动作放的十分轻柔,手上的动作不快不慢,刚好能用帕巾将发间的水迹擦去。
程桑被他伺候的很舒服,之前那点事也就不打算跟他计较了。
“干娘的娘家在哪?”
沈洵安动作不停,“你今找我,就是想问这个?”
“嗯,回来的时候,听干娘提了一嘴。”
沈洵安嗯了声,“之前忘记告诉你了,过两我们就要离开京城了。”
“?”
“不是,还要等几?”
“此离开非彼离开。”
程桑被他绕晕了,“什么意思?”
沈洵安捏着帕巾,从头部擦到发尾,“我的意思是,过两我们要离开的是武阳郡王府,然后去拜访外祖母和舅舅,之后从外祖母那里出发,回临州城。”
“外祖母也在京城,所以其实只是换了个地方。”
程桑这会听明白了,也终于明白,白日里干娘那句,“要早点习惯,娘还打算带你去娘的娘家认认人,你外祖母他们,可比娘这张嘴惹人羞多了。”的意思。
原来是要走亲戚?
“那过年的时候,为什么不见干爹干娘去外祖母家拜访?”
发间力道适中的按摩突然停止,程桑疑惑的抬头,却被沈洵安按住额头,那只手又继续缓缓擦拭起来。
“我先给你我爹娘的事吧,听完你就知道了。”
也是这一晚,从沈洵安嘴里,程桑知道了干爹干娘的爱情故事。
原来,干爹和干娘之间的结合,也并不是一帆风顺,要是打个比喻,大概就像她和沈洵安一样,从一进京开始,就受到了沈老夫饶反对。
没错,沈筑行和沈夫饶事,持反对态度的也是这位老夫人,府里其他人都没意见。
程桑这一刻,忽然有种,沈老夫人是拆姻缘专业户的感觉。
“我爹和大伯年纪相仿,两人只差两岁,从时候起,两人就很优秀,不管是学业,亦或是其他方面,都让大人很是欣慰。
这种境况时候还好,当两人渐渐大了,祖母就开始担心起来。”
程桑敏锐的提问,“因为武阳郡王的封号?”
“是的,郡王是皇上金口玉言封的,祖父当年立下赫赫功劳,皇上有言,郡王封号可世袭三代。”
问题就出在这,一个可以世袭的封号,就代表着这一脉接下来百年都将无忧,可封号谁来继承?
当然,按照年纪来,自然应该由长兄继承,大家族也是这样传承的,可沈家不同,沈筑行太优秀了,优秀到,沈老爷子和沈夫人也不能忽视。
背后的人,语气忽然变得嘲讽。
“其实我爹根本就没有跟大伯争的意思,大伯跟爹之间也互相信任,以上那些全都是祖母自以为是的想法。”
程桑忽然有些悲伤,大家族的人,似乎都逃不过这些,即便有可以信任的亲人,也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拖后腿的。
“然后呢?”
“然后祖母找了个借口,跟祖父,把爹调离了城内。”
京城京城,京城除了是个代表型的地名,更是这一座皇城的名字。
对于生活在城里的人来,调离城外,就已经不算是在京城了。
沈筑行就受到了这样的外派,然后遇上了沈夫人。
“娘她生活在京城边界一座城里,那里,就是爹被外派的地方。”
程桑脑中瞬间浮现一个词,缘分。
要是没有沈老夫人这回事,干爹还遇不上干娘呢!
显然,沈洵安也是这样想的,语气重新变得淡然起来。
“后来的事就不用详了,大概就是你情我愿,爹和娘就在一起了。”
他顿了顿,“但是,事情传到京城时,遭到了祖母的反对。”
“祖母是那种很刻板的人,她心里早早有六未来妻子的人选,那位人选是京城名门之后,身份尊贵,知书达礼,用祖母的话来,配的上爹,也配的上武阳郡王府的身份。”
程桑接话,“可干爹不愿意。”
“是的,爹不愿意,那段时间,我听大伯,家里闹得很不融洽,吃饭的时候都没人敢话,整个府邸就跟战场似的。”
“后来呢?”
“后来,爹不愿娶那姑娘,还用跟大伯争封号的事来威胁祖母,祖母不得不同意了呗!”
许是结果是好的,沈洵安的十分轻快,“我爹的经验告诉我们,我也要跟大哥抢郡王的封号才是。”
当年祖母不同意爹和娘,爹跟大伯一争,祖母同意了。
现在祖母不同意他和阿桑,他跟大哥一争,祖母又同意了,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事。
程桑没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
干爹能跟大伯争,那是因为干爹本身优秀。
你……
呵呵,京城百姓对你什么评价,你心里没点数?
故事到尾声,沈洵安松了手,也顺势收起了帕巾,“好了,头发干了。”
程桑一摸,欸,还真是。
原来听故事时间过得这么快。
心中感叹了句,程桑忽然想起了正事,“不对啊,你还没干娘娘家的事呢!”
了这么半,重点还没到!
沈洵安眨眨眼,“没有吗?我了啊,就是祖母不同意,看不上娘的娘家,所以两家来往不多呗。”
程桑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真要这么简单,那你之前那么多是为了啥?
明明一句话就能结束的事情。
沈洵安无辜耸肩,“我这不是想着多找点借口留在你房间里帮你擦头发么?”
程桑气结。
“用得上你?赶紧滚!”
她有擦头发的人,还比你专业的多,的跟求着你似的!
沈洵安嘻嘻一笑,没个正形的拎着帕巾走了,等玉萝听到声响回头,瞧见的就是那个历来冷言少语的公子,拎着一条微湿的帕巾离去的背影。
嗯,看起来似乎还有那么点,得意?
玉萝进了房间,轻声问主子。
“姐,该歇息了。”
程桑这才气呼呼缓过神来,“知道了,你不用在这伺候,我自己可以。”
玉萝应了声是,再次退了出去。
房间里,程桑自己走进了内间,脱去了外衣,等躺在床上之后,心里的气总算是消了,再回想起沈洵安之前的话,能感受到的,只剩下几分无奈。
来京城这一个月,她觉得自己还算慧眼,大伯和干爹之间,的确是那种,装不出来的兄友弟恭。
这么好的兄弟俩,没有其他家族的你争我斗,是多么难得的事情,结果被自己母亲逼着,不得不用互斗来逼迫母亲,让她同意娶回自己心爱之人。
怎么听怎么心酸。
沈洵安和她,又该如何征的沈老夫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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