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我们两家算不上外人,现在不是责怪这孩子的时候,她只不过是去了庙会,谁又能想到,大庭广众的……我叫东霖帮忙去查了,只是那瓷窑的主子自杀了,还留了认罪遗书。不过现在想来,这件事恐有蹊跷,那家瓷窑一早就兑了出去,况且他又怎知穆清会出现在那儿,不偏不倚的又在事后就死了。也怪不得穆清。”大夫人脸色略显苍白。
“现下已经如此,我还怎能叫你继续留在昌南,任由外人猜忌,散播流言。”
我缓过神,抬起头,
“父亲,我现在不能离开。若我此时离开,就是坐实了流言,更会落人口实。”
他又抬起手,我恍然间一闭眼,却没有感觉到方才那巴掌一般的疼痛。
“叔父何必如此动怒,毕竟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姚瑾瑜拦下父亲未落下的巴掌。
若不是因为他,我何至于此,他倒是时时都出现的如此恰巧。
“瑾瑜。”
大夫人喊了他一声,父亲抬着手盯着他。
“这是瑾瑜,我家老二。”
两人将手放下,姚瑾瑜漫不经心的看了我一眼,又转过身去,
“其实那天,是瑾瑜看大娘你们都去祠堂拜礼,又逢那日重阳,三闾庙和浮桥附近有庙会和戏班。想着她来了几日,应是思念家人,所以才带她过去。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那天还带了钟毓,去拜见千殇先生,知道四娘关切三弟,所以午后就将他送回来了。等我赶回去的时候,才从那个小丫头的口中得知,又见那家瓷窑着火,就赶了过去。”
夫人听着他把话说完,走下来,
“你平日里胡闹也就罢了,怎可带着钟毓也胡闹。这次的事情,若不是因你,穆清又怎会险些被人害了。”
“大娘教训的是,瑾瑜自当思过。只是不希望叔父找错了人,就算要怪,也该怪那歹人,怪瑾瑜没有照顾好穆清。”
“不是叔父非要责怪谁……就算是我们自家人知道事实如何,没有找到歹人,外面流言四起,又如何拦得住悠悠众口。”说到底父亲还是觉得我这养女丢了连家的脸面。
姚瑾瑜来回走了几步,
“其实也不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那天在查到瓷窑旧主的时候,就觉得事有蹊跷。如果事情真的如他留下的遗书所言,他在放火之后应该有时间逃走,我们当时在忙着救人,他为何不趁乱逃出昌南,而不至于猖狂到毫不闪躲。就算是他自觉良心难安,或是知道了穆清的身份,自己难逃追捕,也不该直接就回了家,等着人去抓他。而且大哥说,他死的时候,袖口、鞋上还有制瓷的泥,这么精细的活儿,一个纵火未遂的犯人,不可能有这样的闲情雅致。”
说完他转过身,看着我爹,
“那家瓷窑就在前几日才被兑出去,但是大哥查的时候说,那个人留得是个假名字,所以根本不会查到什么。只不过这瓷窑旧主在死之前,用自己的血留了个‘信’字,后面是几道看不懂的字符。应该是留了书信,那上面,应该有很重要的线索。”
父亲得知如此,也是坦然,
“既然到现在都不知是何人,那就是说根本没有找到那封书信,还是这个人……”
“就是因为书信没有找到,巡捕房的人也去找过,不过我倒是觉得,既然我们想找到,那个藏着的人,应该比我们还想找到。我在报社有认识的朋友,等会儿叫他们登报,请人解这字符,自然就知道有没有这信了。”
我听着总觉得是他编篡出来的,就这样明目张胆的登报,万一那歹人先解出了字符,不就先把证据毁了吗?
不过现在看来,这也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了,只好暂且信他一回。
“好了,都别站着了,既然来了,这几日便在这里休息。这件事就交给东霖(姚瑾诚字)和瑾瑜。瑾瑜,你去找报社的人,正好你大哥最近也在昌南附近,尽快查清楚。”大夫人交代了几句,我也回了房。
云笙帮我上了药,脸上还是有些肿胀,我对着镜子,看见那几道红印,摸了摸脸。
“小姐,老爷下手也太重了,这件事本就不是小姐的错,你说……”
“你先出去吧,我累了。”
“小姐……”
阿夏扯了扯她的胳膊,摇摇头,两人出去带上了门。
门关上的一瞬间,我眼眶中强忍着的泪,不自觉的滑出。
不到三日,姚瑾瑜回到家中,说是找到了陷害我又加害瓷窑旧主的凶手。
我半信半疑,跟着去了巡捕房,在审讯室看到一个伤痕累累,满脸胡茬的男人,被拷在椅子上。
“没想到我随口一诈,就把他给骗出来了。”姚瑾瑜靠在桌子旁。
那个狼狈的男人似乎也在嘲笑自己,那笑声让我不觉背后一凉,
“平日里就听说,姚家二少,风流至极,怎么,这姓连的也是你玩儿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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