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我瞧见两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医生,抬了架子出来。
“三小姐,您不能跟去,夫人一早便找了最好的女医生还有刘妈妈加上我们些许丫鬟,不会出事的。阿茶先跟着过去了……”
话音刚落,她便惶惶的跟着出了门府。
“大娘,这是怎么了?”
“你大嫂要生产,足足提前了半月,我实在有些担忧。”
“大娘莫急,不是早就安排好了。这样,一会儿我开车跟在后面,等到了医院还有府里人照应。您前两日犯了头风,若是此时再忧思过度,父亲和大哥怕是真要将我赶出门去了。”姚瑾瑜拦在大夫人前头,才算是劝住。
见此状,怕是今日,整个姚家,都无法安睡了。
三太太四太太坐在侧坐,夫人按着额头,不停地拨弄着珠串,我在一旁也没有多言。
眼下只得等着医院传来消息,阿夏在我身旁打着哈切晃身子,我知会她先下去。
到了凌晨,总算是回来人,急色匆匆,
“夫人……”
大夫人才睁了眼,端正坐起,
“快说。”
“大少奶奶生了,是个男孩儿……”
伯母站起身,淑慎姑姑扶着她,她定了定神,
“那你为何如此慌张?”
“……在送去的路上,遇上一帮截路的,说是因为……因为二少爷惹了他家夫人,幸好大少爷派了人来,才算是平了干戈。”
底下的人听着,自是觉得荒唐的,连我都不相信。这姚瑾瑜平日里看似荒唐,但这招惹他人-妻室之事,还是做不出的。
“这好端端的喜事,听着着实让人心寒,瑾瑜这孩子,当真是如此荒唐了。”三太太这时候自然安分不下来。
“行了,平安便好,瑾瑜也是为了呈妙才去的。等回来的时候,再细问也不迟。都各自回房歇息吧,折腾到这时候,眼看天亮了。”
说罢,这才散去,我一直坐着,夫人又坐回正座,闭眼歇着,也没有起身的意思。
“三小姐,你怎不回去休息?”淑慎姑姑见我依旧坐着。
大夫人放下手,
“穆清,你怎么不回房休息?”
“我见夫人头风频繁,穆清从前学过些按穴,兴许可以帮夫人缓解头痛。”
她点了点头,靠在椅子上,我替她按压穴位。
“你这孩子会的东西还挺多的。”
“从前母亲也有头风,药堂的大夫不见得都会常在,所以就学了按穴,后来母亲的头风也好了许多。”
她没有说话,只是抬了手,淑慎姑姑答应一声,轻步离开了。
“有什么话,便说吧。”
“按理说,穆清不该妄言,只是住在这里的也算是有些时日,二少爷虽不常回家,但还是关切长辈亲人的。这夺人妻子的荒唐事,应是做不出的。眼下家中又添了嫡长孙,是件大喜事,夫人还是要事事宽心些。”
她坐直了身子,握着我的手,轻拍了两下,叹了叹气,
“穆清啊,你是个好孩子……只是你不知道,这家中之事,难的是如何一碗水端平。有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看见的……有的时候,又看不见。你明白吗?”
我收回手,走到前头,半鞠着身子,
“是穆清失言了,还请夫人莫要介怀。”
“去吧,赶快去休息吧。”
“那夫人您……”
“我没事,去吧……”
我点了头,云笙跟上我,
“不必跟着了,我上楼就睡了,你也和姑姑去歇着吧。”
云笙看了眼凝瑛姑姑,两人答应着,回去了。
我把着扶手,一边走着,不知自己怎得就想起初到昌南那天,栾秀阁展出一件异光变彩屏风。
当时有位公子哥,还同姚瑾瑜竞拍那件屏风,听着话语,想是为聂欣溶。
若真如此,聂欣溶早已嫁入姚家中,成了姨太太,怎么也算不上夺人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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