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本来想着无论如何,也要为她医治。找了不少先生也去了医院,就是不见好。那天秀春一早去敲门,刚一开门就见她悬在梁上,夜里就没气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没有让外人见她的死状。你也应该看见棺木里面了吧,只放了她的衣衫。”
“那我娘亲的尸首呢,已经下葬进连家的墓园了?”
“唉……这件事,我也和老爷说了很多次,他说这样的事实在不光彩,所以……”
“她已经离世,竟连个容身之所都没有,魂归何处?再怎么说,她也是父亲的姨太太……”
“三小姐,老奴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是不要忘了,夫人是主母,长幼之礼……”凝瑛姑姑往前走了一步。
“对不起,母亲……”
她抬了抬手,让凝瑛姑姑出去。
“只是没有入连家的墓园,我一样为她找了风水相宜,位置绝佳的地方。这人就算是走了,也是我连家的姨太太,只是因为昨日请来的法师说是惠茜是自戕,暂时不宜入家族墓园。等到法师化去怨气,自然会重新移回来,母亲也是为整个连家着想。”
“那能不能让我……让我见见我娘……”
“……她死状实在不好,法师超度的时候,就给火化,先行下葬了。”
原来是想葬个衣冠冢进墓园,就因为什么法师的预言。
“那我……”
“好了,你今日本就昏厥过,想必也是累昏头了,快回去休息吧。其他的事,日后再说。”
我回身捡了地上的信纸,拿了桌上的盒子,出了门。
这门亲事我是躲不得的,不能见到尸身也无妨,可不让母亲进连家的墓园,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这时候,我却只能盯着盒子里的坠子发愣,母亲,你到底在哪儿。我合上盒子,拿在手上转了转,想起从前误撞着摆弄这盒子,底下好像有层薄暗格。
我看了看门口,灭了灯,放下床边的帘子,碰了碰盒子四周,底下的暗格弹出来,什么都没有。
从前打开的时候,也确实没看见什么,可是母亲为何要用一个带暗格的盒子,有什么东西都没有放。我顿了顿,直接顺着暗格后面拆了盒子……
大娘操办着将母亲的衣冠下葬,剩下的日子,我就在家为她守着牌位。没有入家族墓园,牌位也没有供在宗祠,只容我在家中守着,这是怕我趁着功夫,逃走不成。
一直过了三七,家里的事务忙起来,也没看的那么紧了。这四十九天的功夫,就算是择日成亲,来来回回纳采、问名、纳吉、纳征……没有一年半载也要四五月。
就这样每天除了斋戒守孝,我几乎都没有出过门,阿夏这丫头有些待不住,索性吩咐她按例去药堂请先生为我调养身子,顺道向先生讨些补身子的药茶方子。回来以后让云笙熬了药茶,为大娘送过去,将近一月。想着大娘见我如此听话,也该传个话来。
凝瑛姑姑来院子里传话,说是大娘见我整日待在院子里,整个人清瘦了不少,想让我出去走走。
我跪在供台前,只是轻声答应着,阿夏端着炭火盆,送了姑姑离开,将火盆放在一旁盖上。
“小姐,眼看你这就要守过七七了,阿夏见你都瘦上一圈了,总是这样跪着,膝盖上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现下夫人差姑姑过来,定是见不得姑娘这样了……”她捡件披肩给我盖上,整理一番,“阿夏虽然也同你守着,可还有出去采买的时候,总能活动活动,透口气。小姐要是再这样下去,先生给开多少补身子的都成了‘入不敷出’了。”
“你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还真是得找个老师教教你读书认字了……”膝下又开始疼痛,起身想缓一缓,阿夏扶着我,在桌旁坐下,“这一张口,不得惊得人滑下板凳。”
“别了别了,小姐莫要为阿夏的事分心了,阿夏日后不随便用这些词就是了。”一听见要她跟着先生读书,情愿以后都不开口了。
我缓缓叹声气,看了看院子,
“日子过得还真是够快的,瞧我这脑子,明明答应了你和云笙,让你们回家探亲的。既然大娘应允我出门,正好快过了七七,我带着抄录的心经,让石壶寺的大师为她好生超度。”
“那小姐想什么时候出门,阿夏好看看准备些什么,快去快回,免得小姐身旁缺了人,有什么事不好使唤。”阿夏帮我按了按腿,敷了药。
“不急,也无需多准备,当日出门再考虑,大抵就这几天吧。”
我思量着,若是早早打算,倒是大娘必回腾出空来,吩咐身边的人,明里暗里的跟着我。
眼看着到了五月底,每月这时候,账务繁多,也是最忙人的时候。等上两天,赶上这天一早瞧着天气不错,用了早膳,在院里转了一圈,就吩咐阿夏准备出门,无需带多。
“小姐,这就直接出门,不用和夫人说一声吗?”云笙没有跟上我。
“大娘前两日差了凝瑛姑姑,说是许我趁着好天气,出门转转。正好我到山上的石壶寺,你也回家探望你祖母,本就答应了你和阿夏的,只是最近一直都在这里守着,怎么了?”
“没有……能回家固然是好的,只是云笙想着好久没回去,担心……担心吓着祖母。”
阿夏也瞧出她有些不对劲,
“云笙,你是身子不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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