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点了丫鬟下去端些茶点,只剩了阿夏在厢房。先生切了脉,打量一番。
“阿夏是一直在我身边侍候的,先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小姐身子只是少些气血,平日里注意饮食休息即可,并无大碍。”
“那先生觉得这红糖煎茶,可是补气血的东西。”
“的确是有些功效。”
“那我叫厨房煎上一碗,先生帮着瞧瞧,可是要注意些,少了什么,或者……多加了什么。”
薛飞知道我言外之意,看了看阿夏,轻点着头。
阿夏向二娘房里的琳琅讨要了半碗儿茶,用食盒捎带着过来。
他查了壶下的茶底子,尝了茶汤,半晌没有做声。
“先生,这茶汤,可是有何不妥?”
“这茶汤,可是给有咳疾亦或湿症的人饮用过。”
“确实如此,二娘前些日子受风。只是这红糖山楂兑上茶水,最多就是开胃补气血,也不会有什么……”
“虎杖……”
我愣了愣,没听懂他说的话。
“虎杖本是治疗这些的良药,但若要是过了量,轻则呕吐腹泻,重则昏厥伤及肝脏,亦或气郁引发头痛。若是又当做头风,继续服用,周而复始,便是回天乏力了。”
我回想起母亲在我去昌南之前也是忽然得了风寒,接连着半月不好,又染了咳疾。我离开了以后,身边侍候的丫鬟又都经打点离了宅院。之后的饮食,怕是要重头查起基本不可能。
“先生说的,可是真的?”
他站起身,头偏过来,
“不知我赠的那把折扇,三小姐觉得如何?”
“扇是好扇,若是能在两侧扇骨和扇柄上加上镌刻、装饰,会更好。”
薛飞笑了声,
“三小姐若真觉得有所欠缺,就不会来找我算卜,我若真的不想帮,就不会这么利落的出门。不过也难怪,以三小姐现下的处境,谨慎处事确是上策。总之以后有何事是薛某帮得上,小姐信得着,我自然会帮忙。”
他话音一落,就准备离开。
“不知先生所求为何?”
“自然是感同身受……”他看了看桌案上的纸笔,在上面写了些什么,“这是解虎杖药性的方子,照着这个,再加上休养,自然可以缓解。薛某就先告辞。”
“……先生留步。”我拦住他,“先生能否,直接帮二娘看看。这药方总要是端着病情的,好看看药量多少。”
我是想着,他若是答应,必是难以置身事外,他还愿帮我,那我就信他一回。若是不答应,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也没有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冒出这样的风险。大娘家中势力如何,不用我说,他也是心知肚明。
“好。”薛飞一口答应,我收了桌上的方子,想着先去二娘房里知会一声。
我进去瞧着,二姐抱着墨儿,坐在二娘床榻边上。发生上午的事,她紧抱着熟睡的孩子,还要顾着二娘,愁眉不展的。
“三妹……”想来是手抱得酸了,这才让放下孩子,让琳琅暂时照看着。
“二娘好些了吗?”
“没有,还是那个样子,时常昏睡着,有的时候还会说胡话。”
“这两日,我也是身子不适,夜里总是梦魇。你还记不记得,前两天,大娘寿宴的时候,来过一位薛先生。”
“记得,就是那个给大娘送了金陵云锦,还给你和姚家的二少爷卜卦的先生,听说是从前城南竹先生的门生。”
“我本来以为,是我母亲在那边过的不好,想请先生来为我算算。没想到,这薛先生祖上传的是医术,说我只是忧思过重造成的气郁,还有些其他的症状。我还没说,他就都诊出来了,我想着,要不让这薛先生,来给二娘看看,说不定能治愈二娘的病症。”
二姐现下也是左右摇摆,许是担忧,
“还是等到这几副药给母亲喝了,说不定就缓解了,这三两个大夫来回的方子也都差不离,就别劳烦薛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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