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抚摸着二娘的脸颊,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二娘病情刚有所缓解,老夫人想必身子也乏了,不如就先到二娘的园子休息,这许久没见,也能说说话。这正好前些天在云雾榭得了新采来的洞庭碧螺,不仅味道极好,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等会儿给大娘和二娘煮好了,母亲觉得可好?”
大娘自然是听不惯我说话,可总归是形势所逼,孟家祖母来势汹汹,我不过是在中间做个和事老,也好给她个台阶。
“穆清这孩子懂事的很,老夫人不如先到褚玉园,一边休息,一边和雯华谈谈心。”
“娘,这怎么回事,我一回来的时候,就见这院儿里多了许多的下人,我们也用不着这么多吧。”大哥连淮豫赶在这时候回来,还没弄清楚家里的情况,又想着秦翰也没过来,他倒是会躲,八成还是他诓骗连淮豫撞这枪口。
“看你风尘仆仆的,多在长辈面前失礼。这是你二娘的母亲,孟家老夫人。”
大哥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心思的,转了转眼,一下就看穿大娘的眼神示意,
“原来是老夫人,淮豫这一直在家里外头的生意忙着,这才进门。只是没想到老夫人出门带着这么多的下人,也是多有不便吧。”
老夫人适才见着二娘,情绪又调回来,嗤了嗤鼻,
“有什么不便,再说了,这些个也算是我孟家的忠心中用之人,个个都有自己的本事。只是毕竟出门在外的,就只带了一小部分,就劳烦熠然安排安排。这顺带着,也能帮你们守守院子,只不过呢,他们平日里只听我的,等会儿我会吩咐下去。”
姜老夫人说着,连淮豫总算是有些忍不住,刚想上前开口,就被大娘一个凌厉的目光定住。
“走吧,我正好到你的院子看看,歇歇脚。”大娘挤出笑脸,把老夫人和二娘先送出去,又叫住大哥。我跟在后面,又撞上秦翰,他嘴角一撇瞄了我一眼,
“姑母……”
“(秦翰字)仲离,你又跑到哪儿去了……”
之后也不知道有说什么,老夫人带来的“队伍”一路上还真是应了“浩浩荡荡”的声势。
我让阿夏去吩咐厨房烹好茶,等到茶好了,带着阿夏去了褚玉园,叫她先到门口的回廊。
老夫人看着桌上的热气环绕的茶盏,低声笑着,
“我怎么记着你小时候,好像是喉咙生了病,不能开口言语的。”
“老夫人说的不错,只是后来到昌南的时候,碰见个不错的大夫,就治好了。”
“是吗?”她说话的语调上扬着,“也难怪,这许久不能开口,是要多说两句。只是这说话做事,总归是不能哪头都顾得上,倒时反而顾不上自己了。”她端着茶盏,轻吹了吹,“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这杯茶……烫得很。”
二娘轻咳了两声,抬起手叫其他的丫鬟出去,
“母亲,若不是这孩子,怕是你就见不到我了。”
我心里一愣,想着二娘莫不是真的打算当着孟家祖母的面,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若真如此,依着姜老夫人的脾气,就算她可以带着二娘回南平,二姐和墨儿难不成也要回去?
“什么意思?”老夫人顿了顿,扶着拄杖站起。
“我是说,女儿这次是病的急,来了好些大夫都没看好。后来还是穆清寻来一位医术高超的先生,开了方子没多久,我就能起身了。这些日子……还是她一直在照看淮倾的孩子,平安送回了沈家,还不是淮倾这孩子,执意要等我身体好些才回去。”
她舒了口气,又重新坐下,轻叹气,
“你也好意思说淮倾,我若是有个好歹,你怕是只等着见你老娘坟头上的那捧土,才回去。淮倾都比你这没良心的丫头孝顺,还知道时不时的往南平送信。”
“外祖母,其实那些礼物都是娘让我送去的,不知道您……”
“行了,我眼睛都不用转,就知道这个丫头早忘了你这个外祖母了。”她指了指自己的头。
我看见二娘闷不做声,脸色也不是很好,
“老夫人,您一直都特别疼二娘吧,适才在正厅,您领来的护院还有姑姑都快到一个连了。”
孟家祖母笑出声,她知道我不过只是借着这话,想说她像军中的头领威武,
“你这丫头还真是懂得不少,你知道一个连得有多少人吗?不对啊,你这不是把我说成扈三娘般的人物了。”
“其实穆清是说笑的,不过我从前听说书人讲的,扈三娘可是个女英雄呢,戏角儿里还是刀马旦的经典。虽然长辈们总说,戏文子里的话,半真半假,不过今日见了老夫人,全然不记得那说书人的描绘了。”我这三两句,总算是换来老夫人的一阵笑,这才算是缓和了屋中的气氛。
“这一张巧嘴,还真是哄得八面玲珑。不过看在你帮我雯华,就是我孟家欠你个人情。”
“老夫人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本就是一家人,哪有什么欠不欠的。只是……”
“有什么话,就直说,我这把年纪可经不起拖拉。”
“老夫人如此睿智,必不会轻信外人所言,老夫人是如何相信……”
姜老夫人说听到这消息,就派了人过来,在连府外面被人察觉拦下。来回问了两句,说自己是连家请来的大夫,能带人进来证实,这才将信儿送回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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