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上没有说话,走到半路的时候停下脚步,欣溶回过身,
“怎么了?”
“我还是先回去吧,你带着东西去看看他的伤势,他应该更想见你。”
“监狱长只能让一个人进去,我都已经说好了,我留在大门口,顺便交代熟人几句。”她从包里拿了胭脂出来,涂在我脸上,“这样就看不出来了。”
我低头不语,想起方才的事,还有周瑾言说的那些话,觉得自己狼狈不堪。
欣溶将换洗的衣物和伤药交给我,我跟着监狱员进门,走到最里面的牢房,瑾瑜一只脚踩着长凳,偏着头靠在墙边,
“又什么事,我还能飞出去不成?”
“你老婆来看你了。”
他这才转过头,可能也没有想到我会过来。监狱员开了门,他站起身,看上去憔悴了,脸上的胡子都冒出来。
我从钱包里拿了些银元给那监狱员,他拿在手上颠了颠,一边笑着一边客气的回话,
“最近上头的督察总是三天两头的盯着,我也不敢保证什么时候会过来,夫人还是长话短说,我先去其他的地方转两圈。”
我点了点头,
“有劳了。”
他在外面锁上门,我将手上的东西放在里面的桌子上,
“这里面有欣溶给你准备的衣物和药,她在外面帮你打点周边的人,还有婆母吩咐阿茶做的糕饼,还有公公说……”
瑾瑜俯下身,抓着我的手腕,我放下手上的衣服,站直身子,他盯着我适才被打的脸颊,现在还在隐隐作痛。他将手伸过来,我本能的向后躲了躲,转向另一边。
他左手把着我的肩头,轻碰着我左脸,
“是谨言吗?”
“……嗯。”
瑾瑜长叹,松开手,
“我已经和她说过这是我先动的手,那把枪也是我的,她怎么还是不相信……”
“她现在不会相信……当时在南国宴的时候,我没有立即认出周晟,但他现在出了事。我们俩个在走廊中吵架以后你又去找他,这件事情的风言风语,最后只会归根到我身上。”
“所以你也觉得人是我杀的……”
我将信将疑的抬眼看着他,他紧蹙着双眉,眼神穿透着我的内心,似乎渴望能听到那个否定的答案。
“那你为什么要和他动手。”
“那是因为……”他无奈的收回话语,闭了闭眼转过身,又走上前,“你觉得谁能容忍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说……与他一起的时候,如何欢欣抚媚,还是我亲眼所见。”
我不想和他吵架,转身想叫人离开。迈出去的步伐忽而后退,肩颈被他单手环在身前,他的头低下来靠在我耳边,半饷。
“你让我相信你,可你有信过我吗?你只相信你眼所见,因为在你心中,也从来没有真正将我当作知心人。就像你能与欣溶诉尽衷肠,我却只能靠猜想才能知道你所思所想。”我拽开他的手,走到门口,刚要叫监狱员过来,就听见身后的闷响。
我回过头,看见瑾瑜倒在地上,紧忙上前,
“瑾瑜,瑾瑜……”
我觉得手上湿热,张开手掌才发觉是血,扯开了他里面的衣服,伤口还在渗血。
欣溶说他伤口未愈的时候,我还在怀疑可能只是个借口,好在方才碰上文钰,总算是带他找医生处理了身上的伤。
后来督察处的人看得紧,我和欣溶便乘车要回家,半路上周瑾言说的那些话回响在我耳边,我盯着外面的长街出神。
“穆清,穆清……”
“……”
“怎么魂不守舍的,是因为周瑾言还是……”
“在这儿停下车吧。”
承德偏过头,
“少奶奶,您要是想买什么,直接吩咐家里的人就行了。”
欣溶见我没有回应,
“停车吧。”
承德将车停在路边,我下了车,欣溶跟上来,
“你如果是想散散心,还是我陪你吧,最近外面也不太平,还是不要一个人出去。”
“……好。”
我和欣溶走在明清街,也不知道今日怎么了,总觉得心中压抑的很。
两个人转到了栾秀阁,这里的茶香仿佛可以停驻时间、碾去忧愁。每次去的时候,都能看见那个熟悉的小伙计,来来回回东跑西颠的。不知为何,今日坐在那儿,没有平日的自在,成了那些座上客的看客一般,只身局外。果然,心情忧郁的时候,看什么都不对。
“从回来以后,你就没说过两句话。反正现在是在外面,你不如就在这儿倒倒苦水,如若不然,家里人见你阴沉着脸回去,不是更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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