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风冰冷,梧桐树的枯枝在风中飒飒作响,她穿着红色的皮裙。
在这世界里,她是那么耀眼的色彩。
他快步追了上去,就像是警察抓犯人一样,惯性作用拉住了景晴的肩膀。
景晴鞋跟一歪,险些脸朝地摔了下去,好在顾然拦腰抱住了她,把她扶了起来。
随即收回了手臂,站在了景晴的面前。
景晴耳尖微红,嘴上却依旧不饶人,带着火药味:“哼,知道我要走了,后悔了吧,你现在道歉还来得及。”
她的耳尖竖起,别过脸去,心里萌生了期待。
顾然伸出手,摸了摸景晴的头发,这是他第一次触碰她的头发,黑色中带着浅紫色的光泽,又柔又顺,就是有点油,坐飞机一直没洗头吗?
景晴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向了顾然,习惯了他的拒绝,这样的靠近,让她有些不习惯,但心底却泛着甜味。
是不是,今天他就要接受她了,是不是今天,他终于被她感动了?她带着这样的期许,漂亮的丹凤眼亮晶晶的。
顾然的心跳陡然间漏了一拍,瞳孔微缩,单薄的唇张开,“景晴,这次走了,就不要再来找我了。明白了我的意思了吗?”
景晴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他审问的一个犯人,期望能得到无罪释放,结果却是死刑。
她顿时僵住了身体,眼睛一明一暗,倏然间失去了光泽,朱红的唇颤抖着,她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胸膛,“顾然,为什么,你不能喜欢我一下?”
“你是未成年还是有妇之夫啊?我这么漂亮一姑娘,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一下啊?”她伸出手推向了顾然,但还是没推动,像是在推一座绝不会动摇的山一样,在这座山的面前,她所有的努力,都只是徒劳。
她伸出手攥住了顾然的外套,头抵在他的胸口,无声无息地哭泣了起来。
关于我喜欢你这件事情,它与你有关,如果等了太久还没能得到你的回应,那我会难过的…
但我更害怕的是,你的回应,是你不喜欢我…
她的眼角瞬时间流下了两行泪水,顺着鼻翼,唇角,下巴,滴滴答答地打在了顾然的手上。
三年前,他救了因为失恋而跳江的她,当时,他生硬地安慰道,你一辈子还很长,一定能遇到个真心喜欢你的人,没必要为了一个不在乎你的人,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当时他的怀抱很温暖,臂弯结实有力,寒冷的江水被他挡在外面。
当时她就想,这是个可靠的人,如果能一辈子都被他这样抱着,那就好了……
顾然被景晴那冰冷的泪水冻住了,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景晴,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傻瓜,我怎么可能不对你心动,你那么好。
他想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却还是伸回了手,两只手无力地垂在了自己的裤边。
他觉得自己的眼睛也有些湿热,阖上了眼睛,平息一下已经溃不成军的心情。
两人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动也不动,然而在下一刻,顾然带着寒意的唇被一个柔软而温暖的唇压了上来,一触及分,这是一个清浅的吻,甚至连吻都算不上。
他惊诧地睁开眼,看到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四目相对,随即分开。
景晴退后了一步,和顾然隔开一段距离,她勉强勾起了唇,伸出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着说道:“纠缠了顾队三年,可算是亲到了,倒也不亏。”
只是这笑还是像哭一样。
“那我走了,顾队。以后,就不会有女色狼来烦你了。”她调侃地说道,但顾然却觉得自己心口被插了一把刀子,那刀子还是他用来插在景晴的心上的。
顾然看着景晴渐渐走远,只是这一次,她并不是怒气冲冲的,像一只炸毛的猫,而是像一只打架失败,被抓掉一把华丽皮毛的猫。
他心口有些疼,原来,心脏真的会痛,像有人在心口上钻孔一样,血肉模糊,细细密密,天罗地网的疼。
他尚未开始的初恋,就这样被他亲手按下了结束……
但他并不后悔,他不能阻止她去寻找比他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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