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裳歌看着她担心的模样,笑道:“我试着来,书上没有明确标注这门心法不能站着练,一有问题马上停下便是。”
娇娇用力将衣服的水拧干,看着它们顺着石间缝隙流出,仍旧不放心地叮嘱道:“我知道你懂的比我多的多,但事关性命,你千万别胡来,狄师兄也说过,到时候你的病可以去皇宫里治,那里有个很厉害的太医,太医有根很厉害的手指,治病只需要戳两下……”
燕裳歌听她念叨着,忽而笑出声来,摇头安慰道:
“我都等了这么多年了,当然不会急这一点儿时间,娇娇无需担心我。”
娇娇瞪了他两眼,起身在衣服上擦干了自己的手,拿起那本沱海诀小心揣进胸口,而后牵着燕裳歌的手往山下走去。
“这个地方没有好走的路,你以后最好不要上来,万一一脚没踩稳,我回头连你的尸体都找不着。”
少女的手与脚生的漂亮,但她的手上有老茧,这是长时间提水磨出来的,要比燕裳歌的手糙许多,用力握住时甚至会刮的燕裳歌娇嫩掌心生疼,但燕裳歌并未吱声,甚至心底很享受这份疼痛。
无论男人女人,谁又会嫌弃对自己好的人?
“哪里有那么孱弱,我自己的身子当然清楚,上下时会格外小心。”
二人回到了一处离愚公洞不远的平野地,娇娇在此处盖了一藤木屋,虽然简陋了些,屋内没有床,就是地上附着一片厚厚的枯绒草,娇娇在屋外边固定好的木杆上晾着才洗的衣物,散散搭开铺平,让它们曝光在和煦的阳光下。
“我几天前按照你的意思下山把茶馆子卖了,还有屋里剩下的茶。”
燕裳歌站在太阳下感受着脸上传来的暖意,舒服扭动了一下身子,闭眼随口问道:“卖了多少银子?”
娇娇伸出五根纤细手指晃了晃,感受着眼前的光影浮动,燕裳歌睁眼,惊讶道:“可以啊娇娇,一个破馆子还真给你卖了五十两。”
娇娇略一沉默,很不好意思地说道:“卖了五两。”
“他们太能说了,我嘴笨,说不过他们……”
她本以为燕裳歌会责骂她,却只听得他微微叹息一声,语气里满是轻松。
“五两也是钱,等我身体好些,咱们有些修为了,便去渭城找三师兄,顺便让他帮忙谋个差事赚点儿钱。”
娇娇听到渭城二字,既兴奋又焦虑,轻声问道:“裳歌,咱们会不会被渭城的贵人们欺负?”
燕裳歌想了想,认真回道:“不会,有三师兄在。”
“况且皇帝也不喜欢自家人欺负自家百姓,很多年前他为这事儿发过火,杀了很多当官的人,把他们吓坏了,所以那些人最多也就是瞧不起咱们穷,但绝对不敢欺负咱们。”
听到燕裳歌肯定地回答,娇娇放下心,嘟嘴道:“那挺好,瞧不起就瞧不起,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三十年河,三十年山……”
燕裳歌耐心纠正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娇娇点头笑道,眼睛弯成小月亮:“对对对!就是这句话,讲的可真好!”
“我去烤肉,今日娇娇先好好看看这本书。”燕裳歌熟练地帮她撩了撩耳畔散落的青丝,回头去取山上不远处寒石群中掩藏的羊肉,上面尚有结霜的痕迹,肉被寒石冻得极硬,燕裳歌捧在手间不断揉动着自己的手指,怕被冻僵。
他并不是怕冷,而是他的身子受不住冷,譬如在河间洗澡,一旦浸泡得久了,他就会害病,几日都下不了床。
娇娇接过燕裳歌手中的肉用先前准备好的尖锐木棍穿上,然后递给了燕裳歌去烘烤,兀自翻开手中陈旧的书籍认真研读。
事关修行,生涩的文字仿佛变得有趣起来,娇娇一时间竟看得入了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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