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炙热的阳光投射在燕裳歌瘦削的侧脸处,把他一直以来都苍白的脸色照得更加苍白,心里头仔细琢磨着耳靥的这番话,他面色便越发古怪。
“我不明白,大师兄这么做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耳靥沉默一会儿,开口道:“其实你是想问——他既然有能力救你,为什么不早些动手,非得等到你自己去寻他是吗?”
燕裳歌点头,方才他的那句话的确表达不出他想表达的意思,好在耳靥竟能听明白,身旁的娇娇则一如往常那般不言不语,认真聆听。
这是她喜欢做的事情,不开口意味着大部分情况下不会招惹麻烦,而她又能从中获取有利的,甚至是有趣的信息。
譬如关于燕裳歌的事情,或是修行界里头的什么事情,总带点玄幻和话本色彩,娇娇沉迷于此。
“等你修行走到某种地步的时候,你就能很清楚明白为什么金不换会这么做了……现在我只能笼统一点儿告诉你,修行人远非常人向往的那般自由自在,往往修为境界越强,束缚就越多,这种‘束缚’并不完全来自你口中的‘天道’,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
“我在这里一时半会与你们说不清楚,你们若想探寻这个世界,还是得用自己的眼睛去看。”
言及此处,耳靥顿了顿,微微合眼。
“金不换在豆施巷子里,他和他的妻子在卖豆花,你想治病去找他直言即可。”
待他说完,燕裳歌和娇娇心里一惊,他挠挠头说道:“我们才从巷子里过来,遇见一中年人,想来是大师兄了。”
“他让我们摘了树上的桃子,我们吃完后才来的这里。”
耳靥起身将身上的水擦干净,将昂贵松软的毛巾随手扔到一旁,他平静问道:“那太上青冥的蟠桃味道可还好?”
燕裳歌被他这问题问住,他稍微沉默了会儿,回道:“二师兄可知那桃子的来历?”
耳靥点点头,说道:“蟠桃是太上青冥的仙桃,无树无根,开花在太上,结果在太上,可以治愈世间一切疾苦,可惜一生从发蕊至凋零均不能沾染上尘泥,否则就会化作道印消散在世间,直至一片虚无。”
“可那棵桃树……”
燕裳歌觉得不解,他确确实实看到了桃树,那时娇娇在他身旁,娇娇也看见了桃树,他还用力拍击过树干,所以这不可能是他的错觉。
耳靥微微一笑,二人竟感觉如同春风拂面,本就生得俊俏精美的那张脸,越发动人心魄起来。
燕裳歌不得不承认,耳靥这种俊美里带着阴柔与霸道交织,简直男女通吃。
“当然,若不是那棵‘桃树’,你们怎么摘得到太上的蟠桃?”
说到这里,耳靥也觉得有意思起来。
“这是一个金不换告诉我的故事——桃树原是水娘子的佩剑,后来水娘子逝世,金不换便将她的木剑插在土中,却不想多年后这木剑开花发芽成了不结果的桃树,一直长到了太上。”
很简短的一个故事,主角是那把剑,但水娘子的名字听在燕裳歌耳中总显得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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