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这幅画确实一直藏在楚文崇的书房之中,假的是这幅画并非什么老朋友相赠,而是多年前他夫人的遗作。
天下文人无心仕途的,大多有个游历四方的传统,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广结各路游侠奇士,是不少读书人的共同志向,这里面也确实传过一些惺惺相惜的佳话。
曾夕少年也风流,楚文崇年轻的时候也想过当一个潇潇洒洒的游行浪人,踏山海佛花,以情以酒逍遥自在。
他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会这样,在路上结交几个志同道合的好友,彻夜豪饮作诗挥毫天下几分,然后道过再会便继续上路。
永远都不会回头甚至永远都不会有什么所谓的牵绊,见过的人每一面都是最后一面,分别之后就是天大地大,最后死在哪座山顶或者哪处路口。
可一切都直到他遇见了一个女人。
在某个寒雪纷飞的深冬,他走进一座农宅想讨一点火星暖暖。
他第一次遇见了她。
之后他带她回了安陵,之后直到她死他都没有离开过她身边。
那女子并非什么绝世佳人,更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她就自己一个人生活在那座农宅里面。
那里很空旷,四迹鲜少能见人烟,直到他就这么意料之外的闯了进来。
远方而来的陌生人,身上冷的不住发抖但是眼神里却有青年人特有的傲气和谦卑。
傲气和谦卑,两个原本并不相容的特质,但是确实就这么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他神采奕奕的同她讲着自己一路的经历,讲他见过的神鸟和云海,讲他结交过的有着褐色瞳孔的异族好友。
他又虔诚的向她讨教如何在冬日将寒冰化成水来煮茶。
她说自己也是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身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故事,只想离开民不聊生的家乡,找一个安稳的地方,不用每天提心吊胆,担心自己第二天就被流窜的匪兵劫走。
她好像总是很累,可还是对他极为照顾。
她说因为在外面流浪的人都很辛苦。
于是他结束了自己的旅程,带她回了大岳,定在了安陵。
他为了让她再也不用害怕意外的发生,为了给她一点安全感,楚文崇从此入了仕,成为内廷的伴读夫子。
后来他才渐渐发现,那女子其实极富才华,且记忆过人,可她很少愿意出门,总是呆在府里,也不愿见客。
于是他便打发了府上多余的人,自己则常常陪在她身边。
她只是偶尔和他讲一点自己的身世,告诉他自己从哪里来。
后来她画了那幅画,画中是一座无名的山。
她说小时候经常和阿爹上山采草药,爹爹是个大夫,那座山上有一味药据说堪称世上珍品,有生死人的奇效。
那座山中的景色也是极美,只是若是没有熟悉的人同行定是要迷失。
她说想带他回去,可她又说回不去了。
这件事一直是她的遗憾,后来玄帝尚未登基之时她便病逝,那个地方也成了楚文崇的执念。
可他始终不知道画中之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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