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安折景当真就这样走了。
她赤脚在外面晃晃悠悠的,像散步一样。
现在她已经从噩梦中惊醒,清醒之后所有的黑暗对她来讲都不再具有威胁,反而让她更加冷静。
独自一人穿过寂静的走廊,安折景来到了唐辰带她来过的房间的门口,那里面放满了所有牺牲战士的名字和简章。
她在门口停留片刻之后,转身走下楼去。
夜晚值夜的人早已发现安折景的行为,但她来的第一天,少将就吩咐过除了刑罚室她可以随意行走,所以他们完全没有出来阻拦,任她四处晃悠。
安折景一路畅通,兜兜转转,最后来到了草坪之上。赤足踩在上面来回走动,扬起头望着头顶的苍穹。
“星际之中,能存活下来的植物都极其珍贵,没人会去轻易踩踏。”
秦观的声音在安折景身后响起。
安折景索性坐了下来,往后一躺,整个人毫无形象地躺在草坪之上,“如果这些草被我踩死了,就在你付给我的治疗费中扣除吧。”
“你可以用你做的噩梦来抵消。”
安折景消化着秦观的话,她双手枕在脑袋下,侧过脸,对上了他注视过来的目光。他的确英俊矫健,被上天眷顾般的容颜和军人阳刚的荷尔蒙散发着让人沉迷深陷的魅力,称他绝世无双也不为过。外界都说他一向冷心冷情,可那一整间的名字如同他心中燃烧着的、不会熄灭的火焰。
而现在,这个人就坐在她面前,用一片草地来换她一个噩梦。
安折景有些恍惚,却又觉得想笑。
“原来秦少将也这么八卦。”
“只是突然想听。”
安折景弯着眉眼,笑意渐浓,“我的噩梦里没有秦少将感兴趣的东西,我只是不喜欢噩梦惊醒之后一片黑暗而已,当然,我更不喜欢睡着睡着旁边突然多出来一个心跳声。”
安折景这话说了当没说,明显就是提醒秦观设置好她房间的灯,以及提醒他不要轻易进入她的房间。
秦观收回目光,转过轮椅道:“草地归你了。”
“那我的治疗费呢?”安折景心心念念着钱会不会被扣。
“不会少你的。”
这一瞬间,安折景突然感觉对方的语调冰冷了好几度。真是个善变的男人。
秦观离开之后,安折景也没了继续躺下去的心思,赤着双脚去了实验室。她将实验室所有的照明全都打开之后,才仰躺在实验椅上闭眼浅眠,但她辗转反侧,噩梦中的一幕幕不断闪现在她眼前。
她叹了一口气,微眯着眼睛盯着某处,不知不觉的,她莫名的就想到了秦观在光线中忽明忽暗的脸。
第二天中午,安折景是被饿醒的,她没想到自己会睡得这么好。她打着哈欠起身伸着懒腰,活动活动僵硬酸痛的四肢,然后迷蒙着双眼像游魂一样走出了实验室。
实验室滑门一开,守在门外的安阳立刻滚动轮椅上前,“姐,你怎么一回来就又进实验室了?”
“唉!”安折景看见自己弟弟,一大步上前,弯腰从轮椅后面整个像全身无力一样靠在他身上,脑袋垂在他的肩膀处,她一脸哀怨道:“我感觉我快被饿死了。”
安折景的亲近让安阳十分欢喜,他纵容地为自家毫无形象可言的姐姐顺着凌乱的发丝,十分耐心道:“少将已经吩咐他们做好了饭菜,你赶紧去梳洗整理一下就可以吃了。”
一听这话安折景双眼一亮,立马就来了精神,起身朝自己的房间跑去。
安阳在身后喊道:“姐,记得把鞋穿上,你总是赤脚行走,地很凉,这样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了。”安折景头也不回地答道。
不远转角处的秦观看着她奔跑消失的身影,不禁微微勾起了唇角。
午饭过后,安折景窝在沙发上,一脸活过来般的幸福模样,她今天没有穿实验服白色外袍,而是换了一身宽大的居家服,纤细的手臂在空荡宽大的衣袖里显得更加柔弱和娇小。
她缓过神之后,朝身旁的秦观招了招手,示意对方过来。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向一脸冷漠的少将。安阳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真怕少将哪天心气不顺,一不小心就捏死自家翻腾不已的姐姐。
还好秦观没有他们想象中那可怕,他只是挑了一下眉梢,轮椅就自动靠近安折景,轮椅才刚停下,安折景冰凉的手就贴上了秦观的额头,但她的手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抗拒出去。
如此变故让安折景脸色一变,她收敛起一向带笑的神色,慵懒的身体瞬间坐直,她再次将手贴上秦观的额头,却依然被弹了出去。
“搞什么?这些天又有什么烦心事了?虫族动乱了还是星际其他象限发动战争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