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栩自顾自坐了下来,“做太子妃,你是不是不愿意?”
他喝多了桂花酒,脸上添了红晕,眼里也多了几丝迷离,失了平日里的锐气。
仗着黑暗的保护,轻妍苦笑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含糊其辞道,“这桩交易很公平。”
她是不愿意蹚这摊浑水,但既然已经答应了卫子栩的条件,就没有再反悔的道理。纠结已经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
“为什么不愿意?”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卫子栩的声音清冽,和他微醺的表情形成了强烈对比。
轻妍看着他的眼睛,“非要问出个所以然吗?”
现在的卫子栩给她的感觉格外不同。
以往他是冷静自持的持剑者,身上多少染了点站在高处的寒意,尽管走下神坛进了凡人的院子,但她从心底明白,他是一尊不可亵渎的神像。他这种皮囊完美、能力卓越的人,就应当站在高处受人敬仰。
而此刻追问答案的他,身上没了那种她一直欣赏的理智,甚至……有些胡搅蛮缠。
卫子栩不肯让步,“我很好奇你的答案。”
轻妍走到烛光里,正色道,“做太子妃,就意味着要蹚过一条暗流汹涌的河,其间有多少危险多少辛酸,想必殿下是能感同身受的。我是个怕死的人,所以我不愿意。”
“若是我能护你周全,保你不为歹人所害呢?”
她没有答话,她想不出在这个假设条件下,问题的答案会是什么。
卫子栩又提出了假设条件,“如果你我之间有感情呢,如果我倾心于你,而你也钟情于我,你会心甘情愿地做太子妃吗?”
轻妍避开他的目光,“我对殿下是有好感,可也只是薄弱的单方面倾慕,绝不足以支撑起这种惊心动魄。”
这话说出口轻妍才发觉不对,好感、倾慕……她刚刚说了什么?
“哦?”卫子栩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奇了怪了,她明明什么事情都没做错,此刻却心虚得厉害。
轻妍解释道,“这个‘倾慕’,纯粹是因为殿下这张皮囊生得好看,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爱慕。”
虽然她说的是事实,但是从现在这个情况来看,这件事好像是越描越黑了。
“那要如何才能成为钟姑娘爱慕的人?”卫子栩得寸进尺,势必要在今晚问出答案。在来之前他没抱希望,可没想到轻妍说了‘倾慕’二字,此时最宜乘胜追击。
暖黄色的烛光散在他的周遭,显得他眉眼间似乎染了情意,轻妍对上他的目光,顷刻间思路全乱了。
“我也不知道,大概、可能……得一见钟情才行,不对不对,这个问题太冒昧了……等一下。”
轻妍重新退回到黑暗里,深呼吸几个回合后,她稍微冷静了一点,“时候不早了,殿下明日还要上朝,先回去吧。”
卫子栩也不再强求,只是笑道,“很快就能再见面了,你再想想,下次告诉我。”
说完,他放下手里那盒桂花糕,翻窗离开了。
轻妍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春天到来,草籽破开土壤准备繁茂生长,她心里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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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栩离开后,丁思微也回来了,身上也染了酒气,她透过烛光幽幽地盯着轻妍,一脸的欲语还休。
轻妍有些不自在,“丁姑娘有话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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