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晔走的极慢,像在思考些什么。只是在那看不清的树荫下他的脸上,分明是带着笑的。
日前。
“公子,我们的人循着附近的路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白姑娘。”
距白芷离家已有半月,安插在白家附近的眼线也未曾看到陈昭母女寻人的迹象,谢庭晔眼中可见的劳累。
“继续找!什么酒馆,药房,玉器坊都去找!”
“是!”
谢庭晔攥紧了拳,眼间已有了血丝。他很后悔,后悔在她刚离开的时候没迈出那一步。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一举一动已经开始牵制他的情绪。
是从初见时,他拨开布幔看到她的惊慌失措。是从在布庄提起白家时,看到她眼中的清冷凉薄。也可能是从她明媚的笑颜中,看到的深沉商海中绝无仅有的光,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说不清,也道不明。
他向来对这般男女情事不屑一顾,觉得坊间流传的画本子都有些神仙色彩。如今想来,一见倾心竟也是有可能的。
“禀公子,白家前些日子与南疆人谈成了生意。”是他安插在白家布庄附近的眼线。
“谈成就谈成,我已将交易权全权转交,他是否谈的成与我何干。你只要找到我要你找的人,少管闲事。”
“可是公子,白喻谈生意那天是出了点岔子的。听人讲,有个风尘女子找到布庄,自称是白喻的女儿,最后还被赶了出来。”
谢庭晔听了这话立马来了精神,立马站了起来。
“可听到是哪里的女子?”
“好像是……香粉阁。”
“香粉阁……”
谢庭晔反复念叨着,也没停了思考。若真是孤苦无依,沦落到那种地方也不是没可能。
他猛地敲了敲手掌,脚下生风般便要去寻人。刚走到门口却停了下来,面色颇有些为难。
“去把二公子请来。”
“是。”
此时的谢庭云才经哥哥一顿训斥,整个人都愁眉苦脸没了光彩,见到哥哥也恹恹地垂着脑袋。
“今日,我要你去香粉阁一趟。”
听了哥哥的话,谢庭云无不震惊地抬起头看着他,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
“不是让你去吃喝玩乐,是办正事。”
果然没什么好事。谢庭云心里暗暗思量,却还是一脸期待的样子。
“何事?”
“去把白姑娘接过来。”
“白芷?她怎么会在那种地方?”
“我也并未确认,让你去也是确认一下。若她真的在,就把人带回来。若是不在,你也不可逗留。”
谢庭云还沉浸在犯过的错误中,自然也没了那种心思。
“若你能将白姑娘带回来,你做的那些事我便原谅你。”
这句话更叫谢庭云大跌眼镜。什么时候冷淡不近人情的哥哥这般好说话了。他紧紧盯着谢庭晔的眼睛,想要从他的极力掩饰中看出些什么。
“一言为定!可不许反悔!”
“当然。你现在就可以出发。”
谢庭云转了转眼珠,风风火火地就带着随从出了门去。他也是个心思细的,还不忘在谢庭晔面前从账房收了几张银票,美曰其名:赎人。
谢庭云平日虽然吊儿郎当,但遇到正事还是会正经起来。
进到熟悉的香粉阁,开了个不错的隔间,叫了几个相熟的姑娘一打听,这数日里在这发生的一切也就知了个七八。
“哎呀,谢公子,您这好久不来,一来就问些有的没的,多扫兴致啊。”
那女子说着就要歪在谢庭云怀里,却被他灵巧躲过。
“诶,小爷我今天是来办事的。”
“嘭——”好不潇洒的拍出一张银票。
“若是有谁能帮到我,这个,就是谁的。”
看到钱那些女人立马来了兴致,一个个都凑着上前。
“您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婳娘领回来个卖唱的,说是长得丑,还没让接过客呢。”
“在哪?”
看着谢庭云着急的样子,一众人都哄笑开来。
“哟,看谢公子这猴急的样,那不是吗?”
顺着那女子手指的方向,谢庭云透过薄薄的屏风看到了台上正在弹琵琶的人。他极力想要看清,只是那女子带着面纱,看不清真容。
“你们都退下吧!”谢庭云抓起银票塞到那女人手里,就将人全部赶出门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些女人这么聒噪呢。
谢庭云直看得眼睛酸了也看不清,气急之下就想上去一探究竟。却不曾想刚要起身,就被张景二人打断。他便依时局歇了一步,坐在隔间目睹了整场闹剧。
不知为何,看到台上女子抬眼那一刻,他就确定了那人就是白芷。所以才毫不犹豫的起身有所动作,将人带回了谢家。
直到许多年后,白芷问起他如何认出她的时候,他还是答不出个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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