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就不吃,少吃一顿饿不死我……”薛子翰挑着水走了,那些想要偷懒的人也跟着个个羞愧难当的走了。
“真没出息,真没出息,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你不想想怎么完成任务,却想着饿自己一顿,你榆木脑袋吗?你整天这么想怎么进步,怎么修行,你要觉得吃不吃晚上这顿饭无所谓,那你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永远踏不出你感觉舒适那个门槛……”
薛子翰是走了,可是后面一个横星幽上窜下跳的跟她,不停的一针见血的冷嘲热讽。
要气疯了,要气疯了,为什么我吃也是错,不吃也是错?还要不要人活了?
“为什么修行那么难,你还说的那么轻松?”
薛子翰冲着横星幽就是一个大白眼,挑着水奔跑在崎岖坎坷的山路上。
“我说的轻松吗?我还不是以过来人的经验跟你说道说道,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哪一样不苦,哪一样不难?只不过你年纪轻轻又富贵惯了,自然觉得这也苦,那也苦。”
“修行本就是逆天而为,是与天争命,是挣脱生老病死的七苦,说到底是天理不容,哪里会那么容易让你摸到门槛,所以别生在福中不知福,等你真苦的时候你就得哭了……”横星幽咬着根枯草,呲牙咧嘴的笑。
“哼,我才不哭,不哭……”薛子翰挑着水接着跑。
“不知道谁昨天晚上给饿哭了,啧啧啧,马无夜草不肥,这晚上的饿最难熬,肚子叽里咕噜,睡都睡不着,这睡不着,第二天又有什么精力修行?长此以往,你怎么能踏过那道门槛……”
横星幽如履平地的走在薛子翰身边,慢斯条理的嬉笑道。
“那又怎样,我就是这么笨……”
薛子翰想哭,挑水这事真的是难为人,太难为人了,她是不是只适合驯养妖兽。
“你不是笨,你是没有名师,你看看我,现成的师父就摆在你面前,你也不知道拜一拜,你拜一拜,我保证你今天晚上绝对吃得上饭,怎么样?”横星幽觍着脸笑。
“拜你为师,做梦。”
薛子翰故意泼了横星幽一身水,随即后悔直咬牙,这水又少了些,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任务啊。
“你确定?我可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横星幽望着衣角上那点零星水渍,嬉皮笑脸道。
“要我拜你为师,横星幽你做梦,做你的大头梦去吧……”薛子翰一鼓作气,挑着水越过好几个人,溜之大吉。
“大护法,不如我拜你为师吧……”崎岖坎坷的山路上,有人起哄道。
“对对对,大护法,小将军不愿意拜你为师,我们拜你为师吧……”越来越多的人起哄。
“去去,我才不收你们这群蠢才……”横星幽呲牙咧嘴。
“大护法嫌弃我们蠢,看来能入大护法眼的只有小将军一个人了,难不成小将军天纵英才?”
“他天纵英才个屁,他若天纵英才,这天底下人人都能成仙,你们懂什么?虽然你家将军很蠢,但是只要他拜我为师,我看他们薛家还敢怎么跟我们叫嚣?他们薛家若再敢打我家玉笙的主意,那就是欺师灭祖,就是大逆不道。”横星幽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
“那还不如直接让小将军拜我们衡主为师,岂不是更让薛家忌惮?”草头将军小蒋提议道。
“我们家玉笙怎么可能收他这么笨的徒弟?他这样的笨蛋给我家玉笙提鞋都不配……”
正当横星幽张狂叫嚣的时候,忽然被一记左勾拳右勾拳,打得嘴歪眼斜。
不必说,自然是气到暴跳如雷的薛子翰。
“既然你看不起我,何必假意惺惺……”薛子翰直接丢掉两桶水,一溜烟跑下山。
“哈哈哈,他生气了,我赢了,我赢了,我把他气跑了,我把他气跑了……”
横星幽掰了掰被打歪的嘴巴,哈哈哈大笑。
夜深人静,呃,其实并不安静,军营里人来人往,怎么可能安静,可是横星幽就是感觉安静,特别安静。
“草头将军,那个薛家小白脸去哪了?”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横星幽拉住经常站岗的小蒋问。
“大护法,你把他气跑了。”小蒋老实的回答。
“我真把他气跑了?”横星幽挠头。
“你真把他气跑了。”
小蒋内心崩溃,这一天你不逢人就说你把姓薛的小白脸气跑了吗?现在还来问别人,看来以前真是被人打得不清,都打傻了。
“小心眼,从没见过这么小心眼的男人,活该饿肚子。”横星幽鼻孔出气。
夜似乎更深,更安静了,横星幽在军营里走来走去,东瞅西看。
“大护法,你在找什么?”敢死营大汉老聂问。
“我刚看到一只老鼠跑过去……”横星幽道。
“老鼠有什么好看的,哪里没老鼠……”
“玉笙不喜欢老鼠,你去抓干净……”
“大护法,你这不是难为人……”敢死营老聂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没事找事,干嘛理这个二百五?
“馒头,给你留的。”横星幽终于在一个黑暗角落找到薛子翰,直接拿出两个馒头。
“不吃。”薛子翰双手埋着头,没好气的说道。
“吃饭穿衣,天经地义,有什么好心虚的?你一个男人脸皮那么薄干嘛?”横星幽拿着馒头,使劲往薛子翰手里塞。
“我不吃。”薛子翰抬腿就给了横星幽一脚。
“你不用怕,没人知道我给你拿了馒头,我瞒着玉笙偷拿的,要不然我跟你打个赌,输了我扒衣裳。”横星幽诚恳的道。
“我才不跟你赌,你流氓。”薛子翰捂着红红的眼睛,气得直发抖。
“咱军营里的规矩,不就是输的人扒衣裳示众吗?流什么氓?一看就知道你没受过欺负,打小的时候玉笙就跟我们说过,在外面混,脸皮得够厚,要不然得吃多少亏……”横星幽硬硬把两个馒头塞给薛子翰,言传身教。
“衡主……”横星幽身后,玉笙飘了出来,吓得薛子翰把馒头塞进袖子里。
“玉笙……”横星幽一回头差点魂飞魄散,他的嘴怎么就这么邪,这说曹操,曹操都没她到的快。
“星星,收拾收拾,我们要离开了。”玉笙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无波无绪的说道。
“那他呢?”横星幽指着薛子翰问,玉笙一言不发。
“玉笙我们必须带着他,要不然怎么制得住薛家?只要他在我们手里,我看薛家还敢不敢嚣张?”横星幽跋扈道。
“我把她留在这里,不是为了制约薛家,她想走就走吧。”玉笙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薛子翰握着馒头,站了起来,泫然欲泣,欲言又止。
“你想问我,我为什么不收你为徒?”玉笙背对着她,淡淡的问。
“是,你为什么不收我为徒?”薛子翰眼睛又红了。
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以来她那般平心静气的对待她,甚至比对横星幽还处处照顾,处处维护。
她以为她会对她另眼相看,她以为她已经信任了她,她以为她是在寻找一个传人。
她们都是在世俗的眼光中成长起来,她们的经历那么相似,她们理应惺惺相惜才对。
“我想给你一个选择。”玉笙说道。
“我想跟着你。”薛子翰认真而执着。
“那就不要后悔。”清渺的声音淡淡传来,那道红衣已经消失在寂寂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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