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海辰洗了个澡,把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走出房间,关房门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眼床上摆放整齐的物品,如果待会儿进展不顺,他会回来取走这些东西,然后头也不回从此义无反顾踏上流浪的旅程。
快到餐厅的时候,他还是踌躇了,看着玻璃门里早已坐在那儿的三个其乐融融的人影,他在反复问自己,真的要进去吗?那几人经历过昨晚的争执,会对自己抱以怎样的态度?
应该好不了多少,不过也再坏不到哪儿去吧。
那人始终是自己的父亲,即便要离开,也该道声别吧。可是该死的,这两条腿怎么迈得这么艰难呢。这里到底有什么好留恋的?
“佑辰啊,来了啊?赶紧进去吧,今早我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灌汤包。”
还在上菜的玲姨站在身后笑眯眯地催促,她的出现仿佛给了佑辰进去的借口和勇气。海辰微微一笑朝她点点头,跟在她后面一起走进了餐厅。
有人进来,餐桌前的三个人习惯性抬起头朝他们瞟了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各自继续。
海辰在自己的座位前给他父亲欠了欠身子,叫了声“爸,早”就落了座。他从不招呼林太,现在多了个林佑延,对他来说都一样。
林浩哲没理他,就连鼻孔都金贵着懒得哼一声。他一边端起牛奶喝,一边举起财经报,刚好遮挡住海辰。
林太和林佑延埋头吃自己的,没人说话。餐厅里只有勺碟撞击的轻微声,气氛诡异叵测。
海辰端直坐着,垂目望着面前的碗碟,扯扯嘴角微微笑了一下,这情形,昨晚的争论看样子是身边这家伙赢了。也是,他就是那两位的心头宝,他的话就是圣旨。
这就是说,今后他也得看他眼色行事,听他的咯?想到这儿他朝林佑延偏过头,眯起狭长的眼缝难解困惑地看向他。
林佑延好似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用餐巾优雅地擦拭过嘴角后,也向他转过头,在对视上海辰的目光后,他淡淡一笑,唇瓣微启对玲姨说,“玲姨,麻烦你给佑辰盛碗粥。”
“是。”
林浩哲好似看不下去,把手上的报纸“啪”地拍到桌面,站起身,“我去上班了,下午要出国,最快一周回来,晚点要十天左右,家里佑延,你要帮你妈多看着点,有什么事找坤叔。”
“好的,爸爸。”林佑延转头看了眼父亲,目光又波澜不惊回到海辰身上,依然带着那个清浅的微笑,不过这次他的眼神里好像多了点笃定的味道。
林浩哲挪开椅子走出两步,回头对他太太道,“明天是廖医生过来给佑延做治疗的日子,有什么变化你要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我。”
林太还没说话,林佑延就迅速接了嘴,“爸,您放心吧,我很好。”
林浩哲点点头离开,林太也亦步亦趋跟上。
整个对话过程没有一点内容涉及海辰,自始至终那二位也没正眼瞟他一眼,仿佛他就是空气,无色无味无形。
海辰从林佑延身上收回目光,讥诮自嘲的笑容逐渐从嘴角逐渐消失以后,他的眼底多了一丝悲凉。
也许无视比冷漠跟令人难以承受。海辰轻轻用汤勺不断搅动清粥,直愣愣的目光毫无生气地盯着桌面,整个人一动不动。
“吃吧,玲姨说你最爱吃灌汤包,趁热多吃两个。”林佑延已经结束用餐,但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跟海辰说完话,就伸手取过他父亲留下的报纸打开看。
“怎么做到的?”没有父亲在,海辰多了分轻松,对林佑延说话也就比较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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