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冷。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门没关。一屋的乱糟糟。

温江源直接就进去了，“师兄，我回来了。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我就随便买了几样。”

师姐赶紧过来给他接住，扭头对陆成说：“老公，不是跟你说了搬家第一天中午是要在家里开火的，你忘记跟阿源说了吧？让他白跑一趟。”

好像厨房是有水烧开的声音。

陆成一脸茫然地从一堆物什中抬起头，完全不记得这茬。

“都买来了，也没事吧？”

女人把饭菜放到厨房，声音飘过来：“乔迁的仪式很重要的，我妈专门打电话来交代过。”她又跑出来笑着对温江源说：“阿源，不好意思啊。咱们中午就将就着下点面，你买的菜晚上再吃。”

陆成露出不悦来。

女人走过去抱着他的胳膊低声撒娇：“老公，我妈说了，第一餐在家里开火以后这日子才能越过越旺。宁可信其有，你说是不是？”

陆成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师姐，是我的不对，完全不知道这些仪式，真是抱歉。”温江源的脸腾地红起来。他扶了扶眼镜，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所措。

好多年没再碰到这种状况了。温江源很不安。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镇定下来，像小时候惯常做的那样，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抬起头冲陆成夫妇笑道：“师兄，那个……剩下的事情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先回了。”

陆成想起来，第一次给温江源他们班上课的时候，他站起来读课文，全班都听不懂，他的脸上就是这个表情。心里像被什么刺了一下，好疼。

女人先他一步跑过来，拉着温江源的手，满脸的歉意：“阿源，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就是……”

温江源尽量朝女人挤出真诚的笑容：“师姐，真的没事。您别多想了。您看，收拾东西我也不知道从何着手，说不定还会给你们添乱。”

陆成也放下手里的活，摘下手套，走过来，“阿源，吃了饭再走。”

温江源摸摸自己的肚子，趁机把手抽出来，哭着脸道：“我早上吃了两碗豆腐脑一个煎饼果子，好饱，一点儿都不饿。”

他朝屋子里扫了一圈：“好多东西，你们慢慢收拾。我之前搬家，还没你们一半多，都花了整整一个星期才搞完。”

陆成不好再说什么。淘淘叫“妈妈”，女人也就去抱儿子了。

“师兄，”温江源又朝屋子里喊了声：“师姐，我先走啦。”

“好，改天，等我们忙完这阵，请你吃饭。”女人抱着孩子出来。

“好。”温江源浮上笑容，拉了拉淘淘的小手：“淘淘，拜拜。”

“拜拜。”女人握住孩子的手跟温江源再见。

陆成把温江源送出来，给他按了电梯。

“阿源，路上小心些，打车回去吧。”

“好。师兄，你先进去，外面冷。”

电梯门终于合上。

封闭的空间只剩下他一个人，温江源才觉得安全舒服些。他的脸都笑得快僵住了，赶紧换上一贯寡淡的表情，掏出手机想叫个车，发现这个地方不熟，万一司机来了说不清地址反倒麻烦。

还好，刚出小区就来了一辆的士。温江源坐进去报了自己家的地址。

想着明天还要招待一拨人聚餐，他又让司机在家附近的超市停下，他先去备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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