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笑笑一脸坦然，解释说婚礼那日，涂山家的小姐忙着追一个想来趁机捣乱的妖怪，不小心自己在山里迷了路。

“没想到你这么好心，”青鸾对一旁的丹阳挤眉弄眼得说，“看不出来呀，你真是一个称职的护花使者。这样趁虚而入的保护，很容易得女孩子欢心的。”

“你这么觉得么？”丹阳笑得像是自嘲，看着青鸾的眼神虚空不可捉摸“我不喜欢她。我唯一喜欢的姑娘，我也没能护得了她。”

说道后面声音微微发颤，想着是一段伤心事，要不怎么现在还纠缠不清。这样的事还是不问的好，青鸾低了眉眼，视线又回到了画面。

看热闹的人群散了，心月谢他解自己的围。

“你知道的，这才是刚刚开始，涂山家现在是一副烂摊子，以后你要面对的事情，比今天难得多。”丹阳说。

心月笑着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想问你，能不能教我怎么收拾这副摊子么？”

“我为什么要教你呢？”

“其一，奚光于我父母是故交，我们两家算是有些渊源，早些年我曾拜入你防风门下，虽是个徐明，算起来我还是你的师姐。其二，你年幼便体弱多年，常年不能出领地风渚，于四大氏族都不熟悉。出入有我在，日后消息，你方便许多。其三，我也不是个笨徒弟，现在帮我，以后不胡吃亏。这笔买卖是很划算的。”

半个月的时间里，心月跟着丹阳学看账本里可能的猫腻，他则学着认识大荒里有头脸的人物，学着给不同门阶户席的人家送婚礼的回礼，心月学着调配管理下人……

把那些曾经因讨厌学的东西，一一从头捡起。

她原来的计划里，自己是不会有这么多的账要管。她想到只是和泗墨两个人，不用做这些事的，这样的功课做得疏浅了些。

并时不完全没有底子，只是这时候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教，她才日日同丹阳在一起。这样的日子约莫半个月，宾客渐渐散了，丹阳也没有理由留下来。

走的那天心月去送他。一向繁荣热闹的东夷街道在大火过后冷冷清清，不少临街的房屋被烧得烟黑，屋内的灶台上积着灰尘；废池乔木，犹能看出往日盛况。

她一连数日都呆在家里，对外面的情形一无所知，此时突然看到，心里除震惊外更觉悲凉是难过，脸上还强挂着笑和丹阳说话。

到了城门口，丹阳停下了脚步，“就送到这里吧。你回去应会是有一堆事要忙。听闻这几日，你兄长在整理房屋地契，算着大荒里外面的铺子可能会卖出些，你不必过于忧心，修正这么大的东夷，总是要些钱财的。

若有什么应付不过来的，可以随时找我帮忙。”

“你该教的都教我了，不该再麻烦你了。”她脸上笃定，心里实则一片茫然。

因为清楚丹阳是朋友，但也没有熟络到可以肆意的地步。他们这样的人，利益和家族捆绑在一起，与人交往常常如履薄冰，信任要慢慢建立，不会倾盖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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