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雨夜，磅礴大雨、电闪雷鸣，他与林陵的对话，怀里的暖玉熟睡的面庞......

原来她都听到了啊......

“暖玉......”顾言蹊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说，这么多年他在暖玉面前一直都是正直善良的哥哥形象，任何肮脏龌龊、污秽见不得人之事他都不敢在暖玉面前表现出来。

而如今......

他不知该怎么解释，暖玉可能是他这一辈子唯一干净柔软想要细心呵护的地方了。

“哥哥！”暖玉却先开了口，她抬起头，依旧是一副纯真稚嫩的样子，只是眼底多了几分从未见过的成熟，“其实这些年哥哥的所作所为暖玉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包括哥哥借龙华姐姐之手灭掉了虞国。”

顾言蹊大惊，他只是觉得暖玉听到了那夜对话，才会自己做主掺和到这些事情当中去的，却未想到原来将近十年的时间里，暖玉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未曾表现出来。

这孩子......

他心里说不上是难受还是自责。

难受自己一直以来极尽宠爱的妹妹早就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也学会了大人勾心斗角的那一套，背地里却谋算计划，偏偏表面不动声色。

自责的是，自己并未把暖玉护好。

母亲临终遗愿便是好好照顾暖玉，说罢便撒手人寰，暖玉从未亲眼见过母亲的模样，甚至连当初父王母妃恩爱之时画得那些画像都烧之一炬，只留下一堆灰烬。

这些年暖玉知道顾言蹊因为此事伤心，从未主动提过母妃的事情，自己也表现得像是一个恪尽职守的兄长，处处周到贴心，而暖玉却变成这样，他总觉得是自己没有把这孩子教好。

他想自己去面对那些秽脏的事情，留给暖玉一片纯净的天空。

却未想到还是把这孩子牵扯进来了，这是当哥哥的失职之处。

“哥哥不必自责，十年了，哥哥拼尽所有守护暖玉十年了，如今暖玉已经长大，也该为哥哥分忧。”暖玉走上前去，握住顾言蹊的手，细声细语说道。

“暖玉，哥哥本不想让你牵扯进这些事情中。”

顾言蹊心中一阵酸涩，眼眶瞬间红了，这孩子到底是长大了，不管他怎么藏着，到底是要面对这残酷的世界了。

“暖玉明白，只是如今就算哥哥有意替暖玉挡刀，只怕也有人不想放过我们，不如暖玉自己强大起来，和哥哥一起面对这些。”

顾言蹊在暖玉的眼中看到了不似她这年龄的成熟精明，像是下定决心做些事情一般。

“暖玉，如今王后回了齐国，这对我们很是不利，你还是待在龙华身边得好。”

“暖玉明白，暖玉会好好待在龙华姐姐身边，不给哥哥添乱。”

暖玉一副乖巧模样，说道龙华，便停顿了一下，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哥哥，你是不是？”她欲言又止，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愈加明亮。

“什么？”顾言蹊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明显愣了一下。

“你是不是喜欢龙华姐姐啊？”暖玉觉得自家哥哥笨死了，便直白地说出了口。

倒是顾言蹊听了这话，更是不知说什么话，“你这孩子，怎么随口乱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哪有的事？”

暖玉第一次见到自己哥哥这么慌张的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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