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于浑沌墟的上古凶兽浑沌因常年饱食三界六族众生的贪嗔淫邪等恶念,化身成魔,引魔族众人作乱,为祸苍生,后被神族、仙族合理镇压,方还天下承平,后来仙史中称之为“神魔大战”。
如今距离“神魔大战”已是九百余年。
战后一切归于平静,各族修身养性,百废待兴。天生地长的仙族虽战死不少,但不断有下界的修习者填补上来,倒也是一番兴兴向荣的势态。人族本就基数庞大,寿命短暂,不过两百余年便已恢复过来。妖族向来因物种繁多不和,大战倒未过多影响他们,但内斗频繁,也无暇为祸他族。魔族战败后于浑沌墟外、三界相交处的殇旸山修生养息,少有出现。鬼族在大战之初虽想着浑水摸鱼脱离鬼域冥宫的辖制,但战后在先任冥宫第五殿殿主、现任冥王时修的铁血手腕下也早早偃旗息鼓,再起不了一丝波澜。只是,神族却没落了。
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远古的神祗早已在数十万年的争斗不休和斗转星移间相继陨落,这次大战更使得神族几近灭族,留下来的不过是天帝少昊、冥王时修和避世于招摇山的神君白翰三人而已,但深究起来,正真能称得上是神族的仅天帝少昊一人罢了。
这一天,晨曦如过往的数万年一样自东边的天际处露出了一丝金光,给葳蕤的招摇山勾描出一道金边,金乌即将越过远处的山峦,飞来这方天空。薄雾自山麓升腾而起,还未触及天幕,就被蒙上一层浅浅的金纱。彻夜不息的清泉依旧在汩汩的流淌着,。时不时的有几只飞鸟从林中飞起,在天、林之间扑棱几下羽翼,然后化作一道暗影消失在远处。山中隐约的传出悉悉索索的动静,一切的一切都渐渐从寂静中醒来了。
“啊———”
一声带着些喜悦的尖叫打破了山林间的静谧,几只飞鸟倏地从树丛中掠起,啁啾几声,羽翼扑扇,随即消失在天际。
“小崽子,作死呢,看把白翰吵醒了不捏死你!”鹊神一边从木屋里走出来一边在嘴里愤愤的嘟囔着,一只手臂还颤巍巍地够着外衣的袖子,露出的中衣皱皱巴巴的,还隐隐透出不明液体的痕迹,眼皮半耷拉着,皱纹随意的躺在脸上,苍白的头发杂乱的堆在头上,不成形发髻上斜斜的插着根乌木簪子,原本飘逸的胡须凌乱的垂在胸前,仿佛还处于梦中。
“咚”的一声响,惊醒了不远处呆滞的白兔精小灵儿。转眼看到又一次摔在地上的鹊神,小灵儿忍不住的抬手扶额,无奈的叹了口气,认命的走上前去,扶起鹊神。
“您说您都摔了多少次了,也不小心点儿,让您住在地上您又不愿!”
“我是鸟,我不住树上难道像你一样挖洞吗?”鹊神撑着小灵儿的手慢慢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地拍了拍了身上的灰土,顺便还斜睨了一眼小灵儿。
小灵儿深吸一口气,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那白翰神君不也是鸟,怎么不住树上。”
“白翰是什么,白翰那是白雉,人本来就是住地上,”鹊神再次斜睨了小灵儿一眼,好似小灵儿是无知稚儿一般。突然想起了什么,拉起小灵儿的手臂,指着她鼻子问到“说!是不是你个小兔崽子大清早上的不睡觉练嗓子,你鹊神爷爷我是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要是不小心吵醒了白翰,哼——看他不掐死你!”说着还瞪了小灵儿一眼,抬手打算摸一摸胡子,只是刚碰到,就嫌弃的收回了手,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檀木小梳子,慢慢的梳理起胡子。
小灵儿闻言不敢反驳,只能向鹊神撒娇祈求到:“鹊神爷爷,鹊神爷爷,我这不是看到山上的梨花都开了,太惊喜了,一时忘了形,吵到您老休息了,真是不好意思。看在我每次有什么好东西都孝敬您的份而上,您可一定要帮我说说好话呀,我可不想再尝试一次神君整人的滋味了,简直是生不如死,好不好嘛,鹊神爷爷”小灵儿不住的晃着鹊神的衣袖。
但是鹊神并未听到小灵儿后面说了什么,他惊异的看着四周,原本青黑色的梨树枝干都被盛开的白花儿覆盖了,如云的花朵儿堆满枝头,零星的几瓣儿打着旋儿的飘在空中,缓缓落在树下青软的草地上,轻飘飘的立在草尖上,刚露出全貌的金乌给这一切镀上了细细的金边,如梦似幻,缤纷的让人看不清,“还真开了,都八百余年了,终于开花了。”
“您说什么?您到底在没在听我说呀。”小灵儿又晃了晃鹊神的袖子,小脸儿气鼓鼓的,一会儿之后,再次使劲儿晃了晃鹊神的袖子,轻轻摇了摇头上的银铃,眼珠儿叽里咕噜的转了几圈儿,凑到鹊神身边,脸上的笑愈加的甜“鹊神爷爷您就帮帮我吧,白翰神君看在你们相交多年的份儿上,一定会答应你的。”
鹊神看着雪似的梨花悠悠的叹了口气,顿了顿,笑得有些贱兮兮的:“你要是帮我找白翰拿一壶香飘雪来,我就仗着这么多年的交情,厚着脸皮帮你求上一求。
“鹊神爷爷,您这不是强人所难嘛,”小灵儿气哼哼的甩开鹊神的袖子,转头不理他了。
说话间山体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摇晃,小灵儿赶紧扶住一旁的梨树,还不忘拉住有些站立不稳的鹊神,惊恐的喊着鹊神:“鹊神爷爷,鹊神爷爷,地动了,怎么办?”
话音刚落,就看到后山一束霞光直冲天际,周围氤氲着七彩仙雾,还似有仙乐飘渺。小灵儿有些呆了。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天地重归寂静,好似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鹊神爷爷您有看到吗?”小灵儿表情呆滞的扯了扯鹊神的衣袖。
鹊神好似没有听到小灵儿的话,难以置信的望着霞光升起的地方,口中喃喃:“难道是有神出世了?可看着又好像不太像。”
“您说什么?”小灵儿转头看向鹊神,却发现鹊神急切地朝着后山的方向飞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一炷香后,鹊神飞至一处洞前,看着不远处依旧纤尘不染、白衣翩翩的白翰缓缓行来,一成不变的白袍松散的披在身上,一条银白的宫绦松垮垮的系在腰间,一半乌发柔顺的披在脑后,另一半随意用一条纯白的发带松松的束起,几缕碎发飘在额前,两道剑眉下,一双桃花眼盛满了戏谑的笑意,鼻梁高挺,浅粉色的嘴唇浅浅勾起,和往常并无不同,只头发斜插了一枝盛开的梨花。白翰走到近前,鹊神抬眼看了一眼白翰髻上的梨花,说到:“您也看到了。”
白翰闻言沉默了片刻,眼里还是带着笑,只是表情却难得严肃,他点了点头,便率先朝洞中走去,鹊神见此也跟着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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