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溪冷眼瞧着她,歪在那儿恶劣地笑:“窑子怎么了,我二哥之前的相好不也是窑姐儿么,还是头牌呢。你要是也能在里面混个花魁,没准我二哥还就能看上你了也说不定。”
“不……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对二哥有非分之想了!”她的眼泪噼里啪啦砸下来,哭得整张脸都白了,看上去比病榻上的冷溪还要可怜,“三姑娘我求求你了,留下奴婢吧,就算是刷马桶、倒夜香,奴婢也愿意,求求你不要赶我走!离开冷家,我甚么都不是了!”
“行了行了,哭得我头都大了!”冷溪满脑子都被她的哭声占据,太阳穴突突乱跳,终于还是心软地松了口,“留你可以,但先说好了,既然留下来,养你的就是冷家,以后不管是你老子还是你老子娘,除非他们回头拿钱来赎你的身契,你都少见为妙。也别再妄想给我二哥儿做小,踏踏实实干你的活儿,管好你那张惹事的嘴,没人会亏待你。”
心穗听罢,一时喜出望外得只知磕头称谢,非要冷溪拧起眉头才想起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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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头家的一听说她将心穗留了下来,正好借端药给她时,故意多了句嘴:“姑娘不是闹着要同老爷和冷家划清界限么,怎的这回倒来给冷家的家生子做主了?”
“因为我知道张妈妈不喜欢人家心穗啊。”冷溪满口胡说八道,“既然冷成德死活不放我走,那我就想尽法子恶心你们呗。”
这老妇也是陪着她男人跟随冷成德风风雨雨里走过来的,甚么大风大浪都见识过了,冷溪这点心思在她这里只能叫幼稚:“姐儿身上就是流淌着冷家人的血,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别以为你这些年当真是靠着自己在外打拼,要不是有冷家嫡女的身份和二哥儿的庇佑,你甚么都不是。”
“我本来就甚么都不是,街头混混罢了。”冷溪别过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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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三姑娘心底是在气我,毕竟对赖大动手是为了我之前的托付,我也和老爷说明白了,所以那赖大才会连夜被赶出府去。”老张头家的端了药凑上去,见她不接,干脆就放到一边,“罢了,老婆子也不和您多说了,反正这些年好说歹说您也从没听进去过。记得把药喝了。”
话已至此,她拿起熬药的罐子就要走,走到门边时突然听到冷溪一声嘶哑地喊:“冷成德人呢?他害我躺在这儿,连句道歉都没有么?”
张妈妈跟着顿了顿脚步,“郎中说您身子骨健朗,虽然着了风寒但烧退了就无妨了。老爷一夜未眠,这会儿刚睡下,午后还要去城外垂钓,三姑娘若寻他有事,还是夜里再说吧。”
又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她拉去跪祠堂,害她着了风寒也没听他来说声抱歉,而且居然还能心安理得去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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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溪很心寒,冷溪很委屈,冷溪很生气。
她抓起药碗,管它是烫是苦,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心穗!帮我找身衣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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