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轩墨低声叫了一声,面上虽还是一派冷淡,但心中却着实不似这样的镇定,尤其是当他看到苏锦的涣散的眼神,心头便猛然一紧,随即望向面前不远处站定的妇人,缓缓开口:
“摄魂术,你是想再死一次吗?”
“咯咯,咯咯。”
属于女子特有的风情又轻灵的笑声响起,只见那妇人伸出一只白的见不到一丝血色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另半边脸。
“阎君难道忘了,如我这般的不忍不鬼苟存的,还会怕再死一次吗?”
月光如华,那妇人的另半边脸缓缓侧过,夜轩墨见了,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你用了反噬之术?”
“是啊。”
那妇人不知是在微笑还是在哭泣,朦胧下,她半张脸景致如画,另半张,却是极其诡异的布满了血痕。
如同被千万只虫蚁啃咬而成,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同她那完好无损的左脸相比较,便更显得她狰狞可憎。
“反噬之术的代价便是如此,饶是我侥幸成了魂灵,也难逃天理。”
“你想如何?”
夜轩墨淡淡的问道,然而他的话音刚落,一边的苏锦就突然如同掏空的布袋一样瘫坐在地,双眼无神,呆滞的望向前方。
“我知道,阎君你在找渡魂使。”
女子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一次,却带着点掩饰不住的得意,她说着,一边继续慢慢的往前走,待走到苏锦身边的时候,她停下来,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这样弱的活死人,根本不配拥有这么好的机遇。渡魂使来回两界,跳脱生死,怎么可以就让这种人捡了便宜?”
她一边轻蔑的说着,一边伸出手,随意的推了一把苏锦,只见苏锦便犹如烂了骨头一般,无声无息的倒在了地上。
“阎君。”
风情而纤细,又带着隐隐的渴望。
青衣妇人愈发的靠近了夜重华,她完美的侧脸上,激动的神色一闪而过:
为人的时候她死的冤屈,魂魄不得安宁。
原以为就这样完了,没想到,她的魂灵天赋异禀,待她睁开眼时,自己已经成了这般的模样。
活人看不见她。
这样的日子仿佛永远不会有尽头。
但是······但是若是能同阎君签下生死簿,成为渡魂使的话······
这样想着,青衣妇人脸上的神色更加明显了,她望向夜轩墨,激动的开口:“只要阎君首肯,让小女子脱了这反噬之身成为渡魂使,小女子定会比这个丫头更能······”
“哦?”
夜轩墨挑了挑眉,面上却带了一丝难得的玩味,他打断青衣妇人的话,饶有兴味的开口:
“更待如何?”
“更······”
女子话音未落,便戛然而止,周围一片死寂,片刻,才听得轻微的,有血珠点滴落地的声音。
“滴答,滴答。”
素白的手腕上被划了一道肉眼见骨的口子,鲜血淋漓,一身白衣早就破烂不堪,浑身是泥。
但是此时,苏锦还是微微笑了笑,她略扬起头,望向一脸不可思议的青衣妇人,手中的发钗却丝毫没有收力,反而更深的捅了一道。
“你,你居然······”
青衣妇人的声音已经颤抖起来,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只插进自己身体的发钗,整个人仿佛猛然被抽走生气的纸人一般,轻飘飘的跌落在地。
饶是如此,她的一双眼睛仍旧死死的,不敢相信的盯着苏锦:
“魂灵,我,我是······”
“魂灵是没有实体的。”
苏锦放开发钗,随意的扯下一片衣摆,一圈一圈,缓缓的缠起了自己的伤口,而同时,夜轩墨也似笑非笑,上前一步,俯下身子看着地上的妇人:
“你当真认为,渡魂使就有那么好当的吗?苏锦的血,就是她最大的用处。”
“呵呵,呵呵呵,原来如此,竟然是红莲血,难怪,难怪······”
妇人的形体已经隐隐的有了灰飞的迹象,只见她那完好的半边脸上平白多了几道伤疤,宛如瓷器上的裂痕一般,而她的眼神却始终死死的盯着苏铈,带着隐隐的不甘与恨意:“红莲血,哈哈,你竟然会是红脸血,难怪我的孩子们会在你手中魂飞魄散!”
“你说什么?”
苏锦正在包扎伤口的手陡然一顿,她蹙了蹙眉头,敏锐的觉察到有什么不对。
“你的孩子们?你是谁的母亲?又到底为什么找上我们?陈候府······你跟陈候府邸有什么关系?”
“我跟陈候府有什么关系?”
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青衣妇人竟然咯咯的笑出了声,她侧过脸,一美一丑,两边截然不同的面容正正的望向苏锦,嘴角还在诡异的上挑,但她眼中的愤怒却仿佛要化成利刃活活把眼前之人凌迟一般:
“明知故问!你装什么!贱人!你跟那个女人一样可恨,你们都应该堕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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