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思筹着,这卿彦到底来呢还是不来,彼时他还不知道卿彦不过是对方的化名。他可是等待着金叶去逐月楼呢。
于是乎他一边喝着茶,一边等待着。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被打,定要结识结识这个偷他钱还理直气壮的女子,因为对方性格略带几分男儿性情,不似一般女子那般温婉,因此他决定称呼此人为“彦兄”了。
——
然而清晨,卿九烟刚踏出客栈准备去赴还钱之约。
不想方出客栈大门,就见到一个少年蜷缩在门旁,那胳膊上有几道明显的乌青伤痕。
少年听见开门声,顿时睁开了眼睛,抬头间漆黑的眸子印着踏出客栈门口的人身影。
一身素色梨花白的衣服,腰插一把破魔刃,体态曼妙,一头乌发简束,容貌极其清丽,眸若秋水,眉目间又自带三分英气的女子出现在他的眼前。
不是卿九烟还能是谁,她如今换回了女儿装,恢复了本来面目。当然,她恢复本来面目有自己的打算。
“裴英?”她认出了眼前有些狼狈的少年,“你怎么在这里?
“……姐姐”裴英墨玉般的眸子看见了来人,立起身来,叫了一声,复又低下了头。
“你的手臂,怎么了?”九烟最后目光落在了裴英几道乌青的手臂上。
“……姐姐你,你给我的金叶被村里大汉抢了,我打不过他们……朋友也迟迟没回来。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去哪里?”裴英支吾说着望了望卿九烟,有些窘迫。
他昨天晚上一直没有等到他的伙伴,但是却无意间看到了卿九烟进了一间客栈。
然而自己身份又非常低贱,老板都不让进,只能蹲在外面等了。
“那便与我同行吧,只要你不怕苦。”卿九烟明白了他身上的伤从何而来的了。
是她疏忽了,那么多金叶,不免会拿出来用,拿出来就是祸端,别人又不傻,见着怎能不眼红,不抢等几时。而裴英说是少年,也不过十三四岁而已,怎么抢的过一些青年大汉呢。
“我不怕!我最能吃苦。奶奶在世,我就经常给她做饭,奶奶还夸我,奶奶……”此刻裴英无意中再提起去世的奶奶,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了,他于世上唯一的亲人了,相依为命的亲人……可是现在已经不在了。
“莫伤心了,逝者已逝,活着的人哪怕难受迷茫,也要走下去。”卿九烟一改往日的疏淡,不禁安慰道。
其实她也不知道如何才算的上是最好的安慰,她不太会安慰人。她很怜惜眼前这个少年,因为她自己也失去了亲人,她的父亲,铸剑堂十几口兄弟姐妹,也在一夕被大火烧的只余灰烬……可能这就是她为什么能体会眼前裴英的心痛吧,因为都是一种失去至亲的恸。
……裴英点头。
“走吧,我还要去还一个人的钱。”卿九烟道。
“……还钱?”裴英不明,但看卿九烟迈步走开,他也跟了上去。
两人不多时,一前一后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家赌坊。
“姐姐,为何来赌坊?”裴英问。
“还钱。”
“……”烟姐姐是欠了谁钱吗?
进去之后里面人声鼎沸,听到最多的便是“押大,押小,押中?”“大!”“小”,“小小”,“大大”,“中”然后就是输了一阵叹息,要么是赢了哈哈大笑的声音。
给裴英的金叶是她顺手牵羊牵来的。却着实划不来,这牵来的钱给了裴英不仅没派上什么用场,还被人给抢了。不过既答应还钱,现下身边又多了一口人吃饭,她又不想为这么点小事去天枢阁麻烦允相安,没办法,这次就寄托赌坊吧。
赌坊老板看向面容清丽的女子与旁边个十三四岁衣着褴褛的少年,不免打量起来,眼露轻视。
“你是来押注的?”赌坊老板发问。手中把玩着两个夜明珠。
“是的。”
“有钱吗?”
“没有。”
“哈!搞笑!一个女娃儿没有钱?那还敢来赌坊?!”
老板话音方落,卿九烟一把取下腰间破魔刃放在赌桌上,四周皆惊了一惊。那破魔刃剑柄上镶嵌了一颗红色的宝石,虽然不大,内行人却能看出这颗宝石怎么着也值得了二十金叶。
“但我有它,用它做抵押,押注第一回合如何?输了剑归你。”卿九烟道。
“好!成交。”老板一瞧眉眼里有了笑意,不错,有赚头,不亏。
四面赌博的人瞬间又恢复了喧闹,什么事也耽误不了他们爱好赌博的劲头,这里面多的是赌徒。有一个赌博的,还被自家老婆揪着耳朵给领走了。这种事情,当然众人也是哈哈一笑而过。
裴英起初似懂非懂,然后后知后觉。他约摸有些明白了,给自己的钱恐怕是借来的,现在没钱只能赌博试试运气了,不然又怎么会押上自己配剑呢。
裴英虽没有来过赌坊,心里却还是几分明了这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的。
“烟姐姐,我不怕苦的,我可以去干活赚钱。”裴英说道。
“不必担心,你待在一旁便好。”她知晓裴英的意思,不免淡笑说道。
桌前摇骰子的男子再次摇起竹筒制成的骰盒,只听得“唰唰”声不绝,他的速度很快。
卿九烟聚集内力,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以聆听辨别,片刻,那人便将装着骰子的竹筒骰盒放置桌上,说道,“大小中,买定离手。”
所谓的猜大小中便是一粒骰子,1——2点为小,3——4点为中,5——6点为大。
有一些人犹豫着终究没押,
有多数人押上了“大。”
一部分人则押去了“小。”
不管是押大还是小,押的那些人纷纷将钱搁在了赌桌标志着骰数“大”“小”“中”的几个大字中自己认定押注的一字。
而卿九烟则毫不犹豫的将剑押在了“中”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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