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清晨,苏苪房中又传出了说话的声音。
“念一,别怪师姐当初不太待见你。”
“师姐放心,念一从来都没有怨过你。”念一急忙回道。
“因为啊,那个时候,师姐觉得你是个拖累。明明当时世道那么乱,师傅还非得多养一个孩子。我那个时候是怕咱们的苏家班开不下去了。”
“你怕是不知道,那个时候苏家班是真的快开不下去了。因为这世道太乱了,哪还有什么人有闲情逸致去听戏。所以那个时候,我们经常是有了机会就去唱戏,因为你唱了,才会有钱啊,有了钱才会有吃的啊。”
“也幸亏是师傅坚持,不论多难,他老人家都没想着要把这戏班子给散了。因为他只知道,如果他把戏班子一散,我们这些孩子们,怕是在这世道活不下去。”
“你说他老人家那么苦是为什么,明明他年轻的时候可以在大戏班里当个角儿,风风光光过一生。可为了收养我们这群活不下去的孩子,却苦了一辈子。”
“念一啊,你怕是不知道,我、你四师兄,老五还有小六,我们也是师傅被收养的,所以我们几个都随师傅姓苏。可笑当初收养你的时候,我还觉得你是个累赘。明明我这一群人都是师傅的累赘。”
一直在安静听师姐讲话的念一,听她提及四师兄,便好奇的问道。
“师姐,为何我从未听过四师兄?”
“小四啊,你当然没听过。”苏苪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小四当时是我们这几个孩子中,唱戏天赋最好的。”
说着苏苪看了看才十三岁,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念一,对她笑了笑。
“当然,现在天赋最好的,也最努力的是咱们念一。”
苏苪之后又继续说:
“不过,小四在他七岁那年就去世了。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年安城的冬天格外冷,这让本就身体不太好的小四在那个冬天生了大病。”
“那个时候戏班根本就没钱给小四看病,所以师傅他就去求郎中,一个一个的求。郎中是求来了,可药呢,药可求不来。那个时候药比人命贵,为了小四的药,师傅那几天愁的头发都白了一片。”
“可纵使你头发白的再多,也没人会给你抓药。师傅最后没有办法,到最后到药店给那些掌柜们磕头。你能信吗,曾经安城戏台上最风光的角儿,现在为了给一个孩子抓药,竟然得给人下跪。”
“可这乱世哪个掌柜不是靠吃人血馒头活着的,所以纵使师傅磕的头破血流,那些个掌柜还是无动于衷。最后还是师傅之前的戏迷认出了师傅,给了师傅钱,师傅才能小四抓药。”
“那后来呢?”念一打断了苏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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