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天终于放了晴,洪水也得以收住,许多的稻田都被冲击了数遍,那些稻子都被冲刷得趴在了水田里,稻杆上全是泥巴。
太阳出来晒了几天后,田里土硬了一些,都开始忙着收割稻子,收成着实减产了不少,自然不必细说,比起圩里拖家带口的,刚搬回自己家的那些村民,羊山脚这一带已经算是万幸了。
这几天富贵白天忙着田里的事,晚上躺到床上,总是反复与梅香商量盖新屋的事,有时说着说着总要抬几句杠,实际上因为是今年的收成不好,他心里有许多的怨气,但这不是梅香的错,所以只能抬几句杠,拌几回嘴来疏解他心里的烦闷。
大人们一忙起来,清风和明月可就高兴了,因为没有工夫再管他们了。
后院里有一棵柿子树,由于院墙有些高,长年遮着它的阳光,有时难得结几个柿子,还没长成便一个一个地脱落了。今年却奇怪得很,竟然结了满树的青柿子,已经长到有清风的小拳头那么大,也不知道这些孩子跟哪里学来的经验,瞒着家里人,搬了小椅子去后院,明月替他扶着椅子,清风负责往下摘,小椅子毕竟高度有限,摘了垂下来的几个树枝上的青柿子,其他的就够不到了。
于是,明月又到回堂屋里,帮着拖了一个竹耙子去,两个人干脆用耙子在树枝上对着柿子往下勾着扯,还别说,勾了一会子,还真的勾下来五六只,掉在了地上,却没有摔坏。
明月用上衣将柿子兜住,清风拖着耙子和椅子回了前院,明月问:“阿哥,这个能吃么,还没红呢。”
“当然不能吃,可涩着呢,一口咬下去,嘴巴都会被涩住的。”
明月听了挤着嘴唇笑着道“咦那可得说不出话啦!”又问道“那你搞这些干嘛,也不等红了再吃嘛。”
“红了也不能马上吃啊,还是有些涩的,得在家里放好些天呢,我哪里等得了啊。”
“那怎么办呀?”
“我又办法!上次去大宝家玩的时候,大宝说可以把它们埋到水田里去,等到第二天早上就能吃了,而且一点都不会涩嘴。”
“真的吗?那我们也试试吧。”明月的小脸蛋上充满了好奇。
“我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不过,我们可以试试,走,跟我去田缺那里。”
清风像个小大人似的,一副做哥哥的样子。其实,他也就比明月早出生了半个小时也不到,可他越来越像个哥哥的样子,凡事都非常有主见,也不像二妹那样爱抬杠,他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有时做错了事,富贵说他几句,他也并不顶嘴,点着头满脸诚恳地说一句“哦,好的啊,阿爸,我晓得了。”这态度让富贵很满意。
芙蓉太老实,总是闷不吭声的,好像她的人越长大,她的胆子越来越小了似的二妹读书很上进,但要是跟她说起道理来,有时还挺能杠的,除非富贵向她瞪着眼睛了,她才不敢说了。而清风似乎最懂大人的心,他几乎不大抬杠,但却很懂得狡辩,要说最乖巧的,就数明月了,小嘴吧啦吧啦地说个不停,但是富贵却很爱听她说话,有时在晚上,还会自己编一些顺口溜来指责阿爸,听得梅香在洗碗时笑得几乎拿不住碗了,富贵却并不生气,还觉得这小丫头很活泼可爱。
第二天早上,大人们做事去了,学校已经开学了,二妹也上学去了,芙蓉牵着羊子去放,盯瞩弟弟妹妹不要跑远了。芙蓉一走,他两个马上就去门前的稻田边上,清风蹲下去,一只手撑在田埂上,另一只手在田缺那里挖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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