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趁圣上没发现,咱们还是快回宫里吧!”尚书府前的一条小弄堂里,两个穿着华贵的身影正打量着尚书府前的仪仗队。
这两人中有一个正是李雪娥,另一个则是伺候她的宫女,两人都是女扮男装,如同两个俊俏少年郎。
李雪娥斥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宫女自知失言,赶紧说道:“公子,我们快些回去吧……您兄长要是发现您又溜出来,定要大发雷霆了。”
李雪娥道:“你懂什么!那徐舒舒被称为京中第一美人,本公子当然要一睹为快。”
宫女嘟囔道:“等那徐姑娘嫁入家中,公子还不是时常可以见到……我看公子说来见徐舒舒是假,跑到外面来玩才是真。”
李雪娥脸上红了红,接着又瞠目道:“你懂什么!等到徐舒舒嫁给兄长后,便是人妇打扮,便再见不到此时的少女模样了。”她不让那宫女再说话,接着说道:“你的嗓门太大,公鸡打鸣都没你的声音响。快闭嘴,别让那些仪仗队的人瞧见咱们。”
这注定是不会平静的一天。
徐舒舒一夜未眠,只是静静坐在窗前,看着空中那轮明月升起再落下。此时,已有微微晨光撒入她的闺房。
她已太倦了,却没有丝毫睡意。只要一闭上眼,她就会想起与傅潇相关的每一件事。
“傅大哥……”徐舒舒轻轻地呢喃道。
“舒舒。”听到有人回应,她愕然转过身。
傅潇虽然又一次潜入尚书府,但并不轻松——毕竟尚书府外集结了十余位大内高手。
但他毕竟还是来了,他还剃去了杂乱的胡须,正好了衣冠——他要以他最佳的姿态来迎接他的心上人。
傅潇道:“跟我走。”这三个字让本想投入傅潇怀抱的徐舒舒登时冷静下来:“你……你不该来的。”
傅潇道:“我已经来了。”
徐舒舒道:“你知道……我不会走的。”
傅潇道:“你没有说实话。你心里的声音,我听得到。”
徐舒舒怔住。傅潇轻轻牵起她的柔荑,认真地说道:“舒舒……这或许是一条不归路,但……假如这世上真的有天涯海角,你愿不愿随我同往?”
徐舒舒的眼眶湿润了——她骗不了傅潇,也骗不了自己。于是,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虽哭了,却也笑了。于是,他也笑了。
“我们走。”傅潇握紧了徐舒舒的手,向屋外走去。或许天见犹怜,两人没有任何阻碍地走到尚书府后门,但门内门外已是两个世界。
尚书府后门外的街道上,十一个身披轻甲的武士如十一杆标枪挺立着。
傅潇见到这十一人,脸色立即变了:“想不到陛下对此事看得这么重,竟把你们十一人都派出宫了。”那并排而立的十一人中的正中一人答道:“我也想不到傅捕头的胆子这么大。”这人虽不高大,却异常壮硕,显然是横练功夫的高手。此人正是当今天子驾前大内十一高手“十一铁鹰”之首吴开平。两年前,傅潇便是奉命入宫与吴开平合作破了一起纵火案,是以二人也算得上点头之交。
傅潇道:“既然吴统领在此,想必我潜入尚书府时便已被发现了,却为何毫无动作?”
吴开平似笑非笑:“傅捕头何意?”
傅潇道:“你按兵不动,想必另有算计。”
吴开平道:“我在算计什么?”
傅潇道:“我一时猜不透吴统领的算盘,但你将御林军与护城士兵留在尚书府正门,便是要我放松警惕,走后门自投罗网,是不是?”
吴开平默然不语,既没承认,也不否认。
赤红短剑已悄悄出现在傅潇手中:“在下的目的吴统领已见到,请赐教。”
吴开平道:“论办案,我拍马也比不上傅捕头,但要比试武功,在下还是大有信心。何况傅捕头还带着一个女子在身边,而我们却是十一位兄弟……”说到此处,吴开平忽然向着就近的一条小巷厉喝道:“何人在此!”
“好敏锐的洞察力,不愧是十一铁鹰之首。”一个人从小巷的阴影中缓缓走出。
“你为何会在此?”傅潇忽然失声道。
那人笑道:“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到此处来。”看到他的笑容,傅潇感到喉头有一阵哽咽,于是他也笑道:“因为情义。”
“师兄弟的情义。”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师兄弟?”吴开平道:“原来你便是夏逸。”
夏逸道:“想不到在下区区一介草莽之姓名还入得鹰首之耳。”
吴开平道:“听闻当日在凛风夜楼下,司马金龙也不敌你们师兄弟联手,但今日并不是武人间的比斗。”
夏逸道:“不错,你们兄弟十一人,我们兄弟二人,好像怎么看我们兄弟俩也死定了。”说罢,他瞥了傅潇一眼:“当日你曾说过你是白,我是黑,希望不要有一天会对上。如今看来,这一天已永远不会来了,你已比我更黑。”
傅潇叹道:“你是个傻瓜。”
夏逸道:“我早就说过,红颜祸水,你混迹官场,更是步步如履薄冰……但你从未听过,导致今日的结果,你又不傻么?”
傅潇无言以对。
夏逸又仔细看着傅潇身边的徐舒舒,笑道:“幸好如你这般傻,大嫂却仍愿随你,竟然比你更傻……你们两个傻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听得夏逸的戏言,徐舒舒脸如炭烧般红,羞涩地低下头,仿佛早已忘却了生死——因为她最爱的人就在她身边。
“够了!”见夏逸在此时还敢说笑,吴开平微怒道:“你们二人速速束手就擒,要么便快些出招!”
夏逸也收起了笑容:“你还不走?”
傅潇惊道:“走?”
夏逸道:“你我联手便能赢这十一铁鸟么?即便赢了还能以二人之力掀翻朝廷?自古以来,皇帝被他人睡了媳妇的事儿倒不是没有。”说到此处,夏逸又忍不住笑道:“不过如此堂而皇之地劫走皇妃的,只你一人。有你这么个前无古人的师兄,我也不知道该喜该悲……好了,有我在此,你快滚吧。”
傅潇的眼眶湿了,听着夏逸这一句句如遗言般的话语,令他心中燃烧起一团火,一团一腔热血燃烧起的火——但他知道夏逸说的皆是事实,他们的命运只剩下逃亡,所以他不忍践踏夏逸的觉悟……何况他身边还有着徐舒舒。
傅潇忽然托腰抱起徐舒舒,最后看了夏逸的背影一眼,笑道:“此生能与你拜入同一师门,真是我之大幸。”接着,他又叹道:“却是你的不幸。”说罢,他转身便走。
“追!”吴开平刚迈出步伐,却又收住了脚步——昊渊已然出鞘。
夏逸扫视着面前的十一人,话音透着刺骨的冰寒:“你们只能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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