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唔呃呃嗯……”
小幽还未答话,袁润方却先瞪目怪叫起来。
他的表情可谓狰狞至极,奈何嘴里塞着布团,根本没有人能听懂他在叫唤什么。
以夏逸对袁润方的了解,猜到他多半是在问候严惜玉的娘亲。
严惜玉似乎也听懂了袁润方的吼声,对他微微笑道:“我的娘亲在我出生的时候便已撒手人寰,你若想要问候她,恐怕只有去阴曹地府里拜会了。”
说罢,他再次看向小幽,蔼然道:“你一向好强,要你认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也一定需要时间好好考虑,我可以……”
小幽忽然截口道:“你真的以为我在考虑他们二人的生死?”
严惜玉神情微冷道:“生死事大,我不信你不在意。”
“我的确在意,但我不会考虑。”
小幽冷冷笑道:“相斗多年,我难道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以你的性情,除非他们二人此刻向你投诚,否则即便我甘愿服输,你也一定会将我们四人一并杀死。
所以小袁与铁叔叔横竖都是要死的,只不过是早死与晚死的区别。”
严惜玉的脸色变了,风度翩翩的无双公子已在顷刻间成了定人生死的活阎王。
“最了解我的人果然还是你。”
“你本就没打算放我们活着离开,又何必惺惺作态?”
小幽不屑地看着他,仿佛在看戏里的丑角,“如今戏已演完,我们是不是该步入正题了?”
正题是什么?
当然是动手——既然双方谈无可谈,自然只剩下动手了。
严惜玉已动手,但他的目标却不是袁润方与老铁,而是一柄自他后方突然杀出的剑——银缎剑!
在这片十龙山脉里,只有一柄银缎剑。
是以,来者只能是月遥。
严惜玉目露惊色——他片刻前才收到消息说小幽与夏逸已经和三大正宗的弟子分道扬镳,何故此时又见月遥杀到?
月遥这一剑的时机可谓恰到好处,严惜玉本是要杀袁润方二人立威,如今却因为月遥这一剑不得不硬生生收回杀招,如此便是慢了一拍——因为这一拍,他此际又不得不转为避退。
他虽退了,但楚少丰的剑已出鞘!
与此同时,夏逸朝着楚少丰便是飞身一刀!
这一招“夜星斩月”可谓快到极点,而楚少丰又是背对夏逸,如此难免要落于后手。
刀芒大盛!
可瞬间即碎!
楚少丰的剑虽慢了夏逸半步,可这一剑却偏偏后发先至,掠过冰冷的刀芒,直逼夏逸左目!
好诡异、好可怕的一剑!
夏逸瞬间想起了姜辰锋击败叶时兰的那一剑,而楚少丰这出手一剑竟与姜辰锋那一剑神似!
——他真的变了!
——变得更加可怕!
若是换了其他人在此,恐怕此时已被楚少丰一剑贯穿脑颅。
可夏逸的脑颅非但没有被贯穿,还顺势挥出一刀——他的身形忽然凌空一斜,手中的昊渊刀随即向上一撩,“夜星斩月”已变作“流连忘月”。
楚少丰目中闪过一丝笑意——他虽以出手一剑正面破去夏逸的纵身一刀,但夏逸这一变式却逼的他收剑连退!
退,不代表输。
对于楚少丰这样的高手而言,后退往往是反击的前奏。
果然,他前脚方退,剑光已再次闪烁而起!
这是第二剑,而且比第一剑更快!
更可怕的是,第二剑之中还隐藏着第三剑!
夏逸已在这一剑中看到了十几种变式,即便是如今的他也绝无把握接下这一剑。
是以,他不能不避。
他避,楚少丰则进。
后退既是反击的前奏,那楚少丰便绝不给夏逸反击的机会。
是以,夏逸一退再退。
楚少丰的眼中笑意愈盛,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夏逸的身法。
——果然如传闻中那般神妙!
——倘若我能破解此人的身法,普天之下还有谁能避开我的剑?
二人的交手不过是瞬间之事,却已险象环生。
可夏逸的目的已达到,他已成功将楚少丰从月遥身边引开。
没有了楚少丰与严惜玉,便再无人能阻挡月遥的银缎剑。
只见剑光如游走的银蛇般一闪而过,袁润方与老铁全身上下的麻绳立时断为两截。
“他奶奶个熊!”
袁润方一把扯掉口中的布团,与老铁一跃而起,分左右两侧夹攻严惜玉。
这二人皆是以一敌百的猛汉,可是一遇到严惜玉却似英雄无用武之地——严惜玉的轻功与身法皆是不逊于小幽,只是脚下一退便已倒滑出三丈远。
这正是最适合血泪丝这种兵器的距离。
“逃逃逃!你就是个没蛋的娘们儿!”
袁润方怒喝一声,只管纵步猛冲,老铁一句“莫要上去”还未来得及喊出口,已见一道细长的红光划过——袁润方左肩瞬间扬起一道血花!
袁润方真是惊骇莫名——他不是不知道血泪丝是何等锋利的兵器,只是他想不到以自己如今的“天罡战衣”修为仍挡不住严惜玉这一招。
严惜玉目中也闪过一丝讶色,他本以为这一招足以断去袁润方一臂。
可他随即又笑了——既然一次不够,那就两次,或者三次……他总有机会杀死这一老一少。
此刻,袁润方只感到无比憋屈——他出道以来从未遇到过严惜玉这样的对手。
严惜玉的身法或不及夏逸,轻功亦逊于王佳杰,但他这两道修为皆属当世一流之极——他若有心游走,袁润方根本碰不着他半根毫毛。
偏偏严惜玉还拥有世上最长、最利的武器,别人碰不着他,他却能遥遥伤人。
一时间,局面仿佛变成了猫捉耗子——严惜玉正以一种缓慢、残忍的方式戏弄袁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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