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见池言面色凝重,不像是在和他开玩笑,心中不禁也多了一分重视。
他心知池言身为朝中最有前途的朝臣,又深得皇上的赏识,所言必定不会有假。
略一思索后,他当即走进了屋内,询问起那对夫妇。
两人便断断续续将整个事的来由告诉了他。
事情原先是这样的,这对夫妇所在的宛平县县令平日里就勾结乡绅地主强占土地,私征赋税,鱼肉百姓。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每朝每代,每个地方都普遍存在着这种现象,只要在当地没有引起太巨大的影响,引起民怒民怨,朝廷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一个国家需要国库收入,而国库收入大部分都是从各地方收上来的,只要当地官员能创造出最大的效益,偶有违法乱纪之事也无妨大碍。
可偏偏,这宛平县的县令,是户部尚书张大人的正妻张夫人娘家一个表姐的小舅子。
说起来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张大人甚至连此人都没见过,可是此人能够上任,却全都是靠他一手推上去的。
当初张夫人为这事天天缠着他求了许久,娘家又差人送了些银两特产,张大人经不住她闹腾,便带了份薄礼去吏部尚书家喝了杯茶,聊了几句,这事便算是定下来了。
大家同在朝为官,互为同僚,平日里有用得上的地方,吏部尚书自然是不好拒绝的。
更何况只是区区一个偏远地区的七品县令,答应了不仅无关紧要,还能卖给张尚书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这事已经过去好多年了,怕是张尚书也早就忘了自己还做过这件事。
可谁知,那位县令却是个不知道收敛的人,自己的官是走后门得来的,他不仅不低调,反而以此为荣。
仗着自己有个在京中做户部尚书的远亲,便以为有了天大的靠山,在当地为人嚣张跋扈,称霸一方。
其上司郡守虽也觉得他有些太高调了,但碍于他有个在京城做高官的靠山,也不好多说什么。
适逢最近东南水患,其中又以宛平县最为严重。
朝廷本来拨了银两赈灾,这笔钱从京城一级一级划拨下去之后,本来就没剩下多少。
能分到百姓手中的更是少之又有。
到了宛平县县令手中之后,他更是直接全部扣了下来。
不仅如此,他还将朝廷赈灾的粮食也扣了下来,以十倍的高价卖给了当地富商。
那些富商贪得无厌,又将粮食抬高了二十倍的价钱卖给平民。
可是这么高价的粮食谁吃得起呢?
一时之间,当地民不聊生,饿殍遍野,再加上大灾过后的疫情,百姓流离失所,简直活生生成了人间地狱。
远在京中的高官又怎么会知道这些情况。
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将自下边一级级呈上来的折子,添点油加点醋,再递上去。
最终送到皇上手中时,便都只剩下些漂亮的文章。
满篇为皇上为朝廷歌功颂德的词藻,却没有几句实话。
至于当地悲惨的现状,就这般被隐瞒了下来。
这对老夫妇一来京城,便上京兆尹击鼓鸣冤,声称要状告户部尚书。
可这户部尚书岂是平民百姓就能随便状告的,于是衙门的人连大门都没让他们进,就把他们轰出去了。
今天已经不是他们第一天来衙门门口了。
被缠了几日,今天刘大人终于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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