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也不回,径自往佛寺正门而去。
胸前的伤口虽然经过上好的伤药敷治,又细心的包扎着,但直到此时,还时不时隐隐作痛。
他不相信。
他想去找夏亦辰问个清楚,而那块虎符,对他来说至关重要,无论如何,他都要将其取回。
“王爷,”冷天清追上了他,“你要去哪里?”
“回宫,”他脚步不停,“你不要跟着我。”
冷天清拉住他,“这里已是西凉边界,距离大夏都城千里之遥,你如何回去?”
豫亲王要是跑了,他更无法向西北枫交代。
沐初兰停下步子。
他侧脸看向冷天清,“你说这里是西凉?”
冷天清点头,指着寺门外的景色,“不信你瞧。”
深夜寂寂,寺门外是一望无际的荒漠,天穹极低,一轮孤月斜挂深蓝天幕,在夜风卷起细沙,别有一番异域朦胧之美。
沐初兰皱眉,“为什么要带我来西凉?”
冷天清上前与他并肩而立,拍了拍他的肩膀,“因为,大夏已经容不下你。”
沐初兰瞳孔微缩,他不知道,在他沉睡的这些日子,大夏接连发生的事,确实让他已无容身之处。
……
豫亲王的尸体在太极殿上停放了七日。
这七日,举国哀悼,一切婚嫁喜事暂停,豫亲王身故的消息几乎无人不知,只对外说是突染急症。
夏亦辰更是在太极殿上守了七日。
他不眠不休,眼中布满红色血丝,沐花音看着心疼,却也不能劝动他分毫。
好几次,她甚至想告诉夏亦辰,他的五弟,其实还好好活在另一具躯体中,可话到了嘴边,总是无法说出口。
这样的事,说来太过不可思议,但凡是个正常人都无法相信。
七日之期眼看将至。
宫中请了大昭寺的和尚前来做法事,太极殿上灯火如昼,唱诵经文声整夜不歇。
夏亦辰已守着自家五弟的棺木过了几夜,念起明日就要将五弟葬入皇陵,他心中悲痛,起身走出太极殿。
月光清明。
巍峨宫阙万籁俱寂,白玉石阶在深沉夜色中凉如秋水,身后的唱诵声如同阵阵歌谣,飘出殿外,游荡在皇城的各个角落。
明明是炎热的初夏,今夜的空气中,却浸着莫名的凉意。
他凭栏而立。
入眼皆是寂然。
他从来不喜这座宫阙,幼年时,他没有母妃护佑,也并不得父皇偏爱,于这座宫殿,也并无过多美好回忆。
他只是,身负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罢了。
夏夜的雨总是说来就来。
狂风乍起,墨色的云自天际翻涌而来,遮天蔽月。
眼看着一场暴雨顷刻将至。
他默默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正欲进殿,却听到殿中传来一阵惊呼。
他回头,原本灯火长明的太极殿上,突然烛火全熄。
殿中的白色幔帐被风吹起,在黑夜中摇曳舞动,犹如看不见的鬼魅在暗中操控。
夏亦辰皱起眉头。
他想叫人将殿上的蜡烛重新点燃,可不等他出声,忽有劲风袭来,一道黑影扑面而至。
雷声滚滚,大雨倾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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