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看了看她的模样,便收起眼底意味不明的探寻,露出慈爱的笑来:“你到这边来。”
一旁杜鹃忙搬了杌子,放在老夫人跟前。
袁滢雪上前又行了一礼,才在杌子上坐下,没有丝毫紧张的样子,目光也很平和。
秦老夫人与身边老嬷嬷相视一眼,终究的,还是叹了口气:“长成了大姑娘了,你外祖父一家,还有你母亲,他们总算是放了心了。就是我,心里也很高兴。”
她一直以为袁滢雪在庞老太太的手底下活不了,没想到,经过前几日的人祸,分明是要死了,却又醒了过来,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卑微的四姑娘。
她还反过来把袁家的老太太讽刺个透心凉,更甚至今天,她挺直脊背大大方方的向众人介绍,她是京中袁侍郎的女儿。
她这不是介绍身份,她这是准备要拿回自己真正的身份,而不是袁家一个莫名其妙排行第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病死的小丫头。
“多谢老夫人关怀。”袁滢雪微微笑着看秦老夫人。
秦家的人,在老夫人面前,大都屏气凝神,就是秦如华秦如卉等姐妹,也都是规规矩矩的,也只有秦文之敢腻在老夫人身边撒个娇,秦家的小辈儿多数都是敬畏着这位祖母。
袁滢雪却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
“你可怪我?”秦老夫人忽然问。
袁滢雪一笑:“老夫人为何这样问?滢雪有自己亲生的父亲,还有嫡亲的祖母,流着同样骨血的兄弟姐妹们,这日子过的不好,怎么能怪到老夫人的头上来。”
秦老夫人不由一愣,这还是第一个敢在她面前放肆的小辈儿。
一旁杜嬷嬷也扫了袁滢雪一眼,就低下头不做声。
袁滢雪这话说的真心实意,是的,她有亲人,她怪不到秦老夫人的头上去,是她自己的亲人作践她,她才过的辛苦。
她受的苦,不是秦老夫人给她的。
面对眼前一双清澈犀利的眸光,她有着自己精心教养出来的嫡长女秦如华,都没有的那种所向披靡的锐气。
秦老夫人发现自己一肚子的试探借口,还有这么多年没有将这些产业还给张是母女的理由,都说不出口了。
张氏都已经过世了好些年,她也该将张家的东西交出去了。
其实当年,就算是老大升职需要大笔银子打点,家中生意突然出了变故,也要急需一大笔的周转银子,也改变不了,她当时确实存了见不得人的念头:张家后人都死绝了,这钱不就是秦家的了?
所以她当时就给挪用了,儿孙们还当这些都是她这辈子攒下的私房。
她信佛,佛能给人带来安宁,佛与人解惑。
她日日佛堂念经,忽然想起张家,这样侵吞张家家产的念头一次次成了她的魔障。
如果她真这样做了,又与她一直瞧不起的袁家人有何不同。
“把东西拿来。”秦老夫人说道,她很自然的褪下腕上的佛珠,握在手中拨动起来。
袁滢雪目光从佛珠上扫过,便收回眼神,她能起死回生,回到现在,或许就是佛祖慈悲。
杜嬷嬷拿了一个锦盒出来,黑檀木雕刻着朱红色的牡丹花纹样,挂着一把小金锁。
袁滢雪接到了手里,当着秦老夫人的面,她从袖口拿出一把金钥匙,打开锁头,揭开盖子,只见里头有一块如意玉佩,还有一叠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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